楚云瑶露出十分不舍的神情,却又故作懂事地点了点头,温柔道:“嗯,那相公也别太辛苦,一会忙完公务也早些休息。”
霍临川带着几分愧意离开了后院,等霍临川一走,楚云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吩咐身边的亲信道:“去查查老爷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见了些什么人,有些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她这些年防得紧,早安排了人手在霍临川身边,而且她在霍临川身边又是这么一副无害的形象,霍临川对她的防备并不是那么深。
所以下人打听消息很快,没一会就回来道:“夫人,老爷从市面上得到几幅画,那几幅画正是林夫人去当铺当掉的,不知道老爷那几幅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爷让你请她们来做客,好像就是为了问那几幅画的事。”
楚云瑶恨恨地掐着手心,大骂了一句,“蠢货!”
不用想也知道,那几幅画肯定和那个女人有关。
她竟然不知道,她走得那般匆忙狼狈,竟然还悄悄带走了字画。陶氏那是个蠢货!竟然把她留下的字画拿去当铺换钱,真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楚云瑶平时十分注意个人言行,并不,像这样满脸恶毒地大骂人蠢货,还是第一次,在场的下人虽然都是她的人,但还是有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打小就侍候她的奶嬷嬷将房间里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温声劝道:“夫人不必动怒,她都已经死了!她一个死人,如何也争不过你一个活人去。老爷要问,就让他问去。他问到了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能去把那一捧白骨挖出来不成?”
想到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楚云瑶脸上的表情好了一些。
但是想到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她又十分地不安,“可是……他要是知道了……她当年离开的真相怎么办?”
楚嬷嬷道:“我的夫人啊!你怎么自己吓自己?她人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去打听,也不过是打听到那个女人最后嫁给了别人,还为别的男人生了女儿的事情而已。他知道后,说不定对那个女人的最后一点念头都没了,以后就一心放在你身上了。”
想到丈夫彻底忘记那个女人,一心都爱着自己,楚云瑶脸露出了一丝笑意与期盼,但似又不敢相信一般,“真的吗?他真的会彻底忘了那个女人吗?”
“肯定会的,夫人你就别担心了。”
楚嬷嬷道:“你别看男人天天要求我们女人要大度,要包容,不能善妒,要我们跟他那些妾氏称姐妹,相亲相爱。
但是要是板凳换一头坐,他们第一个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多看了别的男人几眼,他们就要醋了,更何况嫁给别的男人为妻,还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他要知道了这种事,心里第一个过不了这个槛。你是胆子小,不敢早几年让他知道,你要早让他知道,说不定他早不惦记了。”
“可是那个孩子……”楚云瑶道:“你知道的,那个孩子……”
楚嬷嬷道:“是,那个孩子不是林修文的,可是他会说出来吗?事关男人的尊严,他怎么可能会说出来。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不说出来,有谁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可我还是觉得她死了才保险!”楚云瑶想到林萱那张脸,她十分地后悔,早知道她会来京城坏事,她当年就不应该让她长大的。
楚嬷嬷道:“既然老爷注意到了他们,林夫人那步棋只怕是不能用了。”
主要是同样的手段,当年已经用过一次……如果霍临川没有发现林家人还好,如今林家人已经在他视线范围内,如果到时候林萱再难产,难保他不会有所察觉。
楚云瑶道:“不用嬷嬷说我也知道,只是那孩子长得和那个女人太像了,她活着……到时候被老爷见到……我还是觉得不好。嬷嬷可有别的好法子?”
楚嬷嬷想了想道:“陶氏生的女儿,夫人可有注意过?”
楚云瑶道:“你说那个又蠢又暴躁,最近频频闹出笑话的姑娘?比她娘还不如,有什么好关注的。”
楚嬷嬷道:“就是要这种人才好操控呢,听说她和那位继姐一直不和,因为那位继姐她的名声可说是一落千丈,她心里一定很恨那位继姐吧!如果她做点什么极端的事来,你说会有人怀疑吗?”
楚云瑶眼睛一亮,夸赞道:“还是嬷嬷厉害,这事就交给你了!等我下次回家,我跟哥哥说一说,让他跟四门学的博士说一声,把兴旺送过去读书。”
兴旺是楚嬷嬷的孙子,因为楚云瑶早就给她们一家子放了奴籍,所以他也是可以读书考取功名的。
而四门学,是仅次于国子学、太学的书院,能进这样的书院读书,也更有希望考取功名一些。
楚云瑶虽然给楚嬷嬷一家放了奴籍,但是楚嬷嬷儿子女儿都在楚云瑶名下的铺子里干活。
平日得主子看重,油水也不少,楚嬷嬷一家的日子过得十分不错,若说楚嬷嬷如今有什么大的愿望,那就是家里子孙能有出息了。
楚云瑶帮忙把他孙子送到四门学去,这比给她什么赏她金子还高兴。
心里高兴,办起事来也特别有干劲,当天晚上她便琢磨起了派去与林慧茹接触的人手。
*
林修文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本来想着一定要好好地责骂陶氏一通,她若是不好好地去给林萱赔罪,以后若是再给他惹麻烦,就立马休了她。
可不成想回家后陶氏依然不在家里,他等了一会,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就算不想去给林萱道歉,也不应该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来,这才赶忙派了下人出去寻人。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人没有找着,他自己也被两个黑衣人抓走了。
他心中惊惧不已,想要问问陶氏是不是也是给他们抓走的。
但两人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点了他哑穴,抓着他便走,一直等到了地方才解开他的哑穴。
萧宗盷已经换了一个房间坐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