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子时后,容茂山夫妇最先熬不住,睡着了。
容月兰哄睡了两个小的后也渐渐睡着。
陆秀梅一直没有睡着,因为她父母兄长家里的事情还一直缭绕在脑海里,现在得知容家这边也可能会遭遇山匪,她哪里敢睡?
说真的,她心里很害怕,一直不敢睡,生怕睡着了,便再也醒不来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隔壁婴儿的哭声,容月兰在黑夜中轻声哄着,但两个婴儿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只要给奶便会停止哭泣的,今夜里却哭过不停。
陆秀梅倾耳听了一下,摸黑起床,打开门朝外看了看。
黑漆漆的夜里,只听到两个小婴儿如猫般的哭声。
她走了出去,轻轻关上自己的房门,去敲响容月兰的房门。
“大姐,宝宝怎么了?要我帮你抱一个吗?”
容月兰本来正小声地哄着宝宝,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的心脏都要停止了一般。
等听到陆秀梅的声音时,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开了门:“是不是把你吵着了?”
陆秀梅闪身进去,把门轻轻关上,小声道:“我没事。宝宝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哄都还在哭。”容月兰也头疼不已。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再次响起,两人条件反射般拥抱在一起,紧张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谁!”容月兰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姐,是我!”门外响起容月初清脆的声音。
容月兰松了一大口气,只感觉今夜里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陆秀梅连忙转身开门:“阿初,你怎么也来了?”
“秀梅姐,你没睡?”容月初之前便已经知道她过来容月兰这里了,不过做做样子也得问一声。
“我……我睡不着。”
容月初轻声嗯了一声,她手中端着一个木碗,走到床边,点燃了煤油灯,小心地给两个小家伙喂了几口灵泉水。
两个小丫头的哭声渐渐停止,很快便睡了过去。
“姐,你与秀梅姐也喝点吧,秀梅姐要是不敢自己睡,今晚便跟姐一起凑着睡吧。”
“阿初,我……”
“没事,喝吧,喝了睡一会。”
两人都不知道容月初搞什么鬼,但却听话地喝了些水。
“这水……”容月兰想说些什么。
容月初柔声道:“姐,上床去睡吧。”
“嗯!”容月兰点了点头,与陆秀梅一里一外,爬上床,很快便睡了过去。
等她们睡了,容月初才走了出去,黑夜里双目闪烁着精光。
两个小婴儿是至纯至善的灵魂,那些山匪身上有着血气与杀气,把她们惊吓醒来。
她的灵泉水有安抚凝神的攻效,所以她们才会很快睡去。
“吼!”
大豹走到她身边,用头轻轻地拱了拱她的身子,低低地吼了一声。
小雪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走到她脚边,轻轻地拱着她的脚。
容月初弯腰将它抱了起来,双目幽幽地看着高墙。
在她的灵识下,大门外,已经围聚了二十多人,每一个都是青壮年,年龄最大,也不过四十来岁。
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大刀,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血气。
正是那些血气,把孩子惊着了。
容柳,容安,云夜离,容越,容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聚到她身边。
“走吧,我们出去,不要让他们进来沾污了我们的家。”
见他们都起床了,容月初淡淡道,当先往大门外走去。
外面来的二十七个壮年,正是石岩县那边的山匪,他们刚刚靠近这里,还来不及行动,便听到婴儿的哭声。
领头的是一名精瘦的青年,听到婴儿的哭声后,马上摆手阻止了众人准备爬墙的举动。
一众匪徒不喜,其中一名身材极其高大的壮汉轻哼道。
“洛青,你个小娘们!老子就说了不能让你带队,真不知道首领是怎么想的。”
“我们是来杀人抢劫的,你他妈的阻止我们是什么意思?”
名叫洛青的青年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很想终止这次的行动。
但也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听他的。
却在这时,大门忽然吱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众匪徒猛地侧头看去。
在稀疏的星光下,隐约可见几道黑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几个手上还拿着工具。
“哼,坏事的家伙,看你回去怎么跟首领交待。”
那名壮汉低低地骂了一句,轻喝道:“兄弟们,干他娘的!这可是一家家底丰厚的人家呢,干了他们,我们能分到不少了。”
二十六名匪徒再不管洛青,在壮汉的带领下猛地冲着容越他们杀来。
二十六名青壮年,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大刀,他们身上都有着淡淡的血气加上杀意冲天,气势很是吓人。
容柳手中拿着一柄三叉戟,当先一步迈出,朝着那些山匪冲去。
他本来身高腿长,又被云夜离特意训练过,速度极快,有种三两步冲到了匪徒面前的错觉。
容安,容越,容恒也相继冲了出去,很快便与那些山匪战在一起。
大豹在门口守着,预防那些山匪冲进家门,惊扰了容茂山月氏她们。
容月初抱着小雪,与云夜离一起,轻轻跃上墙头,双目在黑夜中如老鹰一般,锐利地扫射着四周。
既预防容越他们受伤,也是预防那些山匪逃走。
容柳最先对上那名壮汉,双脚力沉,手中的三叉戟猛地横扫而出,因为速度极快,带起猎猎的破空声,朝着大汉的腰侧砸去。
壮汉耳朵灵敏地动了动,黑夜里只看到一根长戟之类的兵器砸来,心中危机顿生。
他手中的弯刀原本是对着容柳砍去的,但瞬间判断出,他现在的距离,大刀还够不到容柳,但容柳的三叉戟却会率先砸到他的腰上。
他又惊又怒,手中的大刀猛地回防,虽然仓促,但却仍然使出了七分力气。
他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他的力气就算在山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是一名猛将,打家劫舍了那么长时间,他还从来没有受过伤,但死在他手里的人命却不知道多少。
容柳等人就算惊醒了又如何?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就算干农活有些力气,但与他们对比起来,就是大巫见小巫。
“砰!”
三叉戟重重地与大刀撞击在一起,壮汉脸上的狞笑出现了丝丝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