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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项他、奚涓、熊惑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似乎很想看到大仙人做法,掀翻城楼的一幕出现。

可是,这完全和自己预料中的不一样啊。

就这样就投降了么!

秦国皇帝嬴胡亥驱马上前,城楼上下,汉军全然跪在地上。

嬴胡亥看着马前的武儒,武儒也仰起头来,一脸悲痛的看着嬴胡亥。

“公而今才降,未免太迟了吧?”嬴胡亥冷笑一声。

虞子期目中寒芒闪烁,面孔逐渐狰狞,按住了腰间的横刀刀柄。

似乎只要皇帝表露任何意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刀,将这些跪在地上,未曾披甲的汉军降将,全部砍死。

武儒告罪道:“皇帝在上,实乃是不得已,城中军卒各有想法。”

“哼!”嬴胡亥只是一声冷哼,挥了挥手,让给自己牵马的宦官春梨退开。

“牵马入城!”

武儒不敢迟疑,赶紧走上前来,牵着和皇帝的战马辔头,徐徐入城。

在嬴胡亥和秦国诸将后边,大量的秦军蜂拥而来,一边上的跪着的那些汉军降卒们,一个个也是松了一口气。

皇帝现在不杀他们,那以后肯定是不会杀他们的。

这一点,大家都还算得上是心知肚明的。

城中,混乱的百姓看到了秦军入城,顿时欢呼声震天动地!

“秦军威武!”

“秦军威武!”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欢呼声。

一时间,街道上那些提着菜刀,持着木棍的百姓们,纷纷振臂,齐声呼喊起来。

嬴胡亥按住马头,看着诸多百姓的欢呼,目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来。

他随即微微抬起手来,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方才停了下来。

“贼人作乱,荼毒汉中,实乃朕过,今大军抵达,父老不顾生死,呼号相应,争相杀贼。

朕决议,免除南郑一年赋税,以此作为休养生息之法。

此外,全汉中,因为南郑百姓之功,今年赋税免除一半!”

听得皇帝威严的声音落下,一时间城中欢呼鼎沸开来。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如此的民众欢呼声,显然是项他、奚涓、熊惑、郭亭、武儒他们所未曾见过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热切的欢呼声下,他们竟然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们跟在皇帝身后,与有荣焉。

项他心中默默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民心向背吧!”

他下意识的转头,目光整好和奚涓两人碰在一起。

两人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汉王尚且在南郑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场景呢?

秦人占有天下,绝非是偶然的事情。

入主南郑,比所有人想的都轻松。

此前计划的那些事情,分毫都未曾用上。

可战争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正如战争的天平一样,只要不在敌人彻底倒下之前,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嬴胡亥自己都觉得,收复汉中,打的顺风顺水,完全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点的抵抗。

这还真不是刘邦的汉军不堪一击。

而是秦军占据神话神采,未战之前,就已经在心理上先一步胜过汉军。

让汉军自己都放弃了险固的城池,这战打起来,又怎么可能不顺利呢?

更重要的是,汉国君臣离心。

秦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在想的是勾心斗角,而不是如何摒弃前嫌,拼死一战。

尉隐嘘嘘不已:“项梁老贼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安插在汉国之中的耳目和忠臣,反而会是导致汉国丢失疆土的重要原因。”

虞子期兴奋道:“本来还以为,收复此地,会是一场恶战的,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就是在陈仓道将军上哪里,打了一场遭遇战。”

熊惑摸了摸鼻尖,自己麾下三万军,全数为人屠军全歼。

目前来说,自己恐怕也是汉中之战,最惨的人了吧?

沮县守将戎赐那个不算,哪个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的。

至于在老牛坡,白起亲自领军数万,设伏生擒奚涓那一战,几乎是一路碾压。

谁都想不到,那样的天气里边,秦军竟然都能赶过去设伏。

奚涓如果没有染上寒热症,或许可以让秦军付出点代价。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假如。

所以,那个也不算……自己是埋伏白起的,自己那个才算是硬仗。

“李由!李鼎!”嬴胡亥喝道。

“微臣在!”

兄弟两人急忙在马背上拱手应喏道。

嬴胡亥道:“你二人即刻稳住南郑城中局势,朕与虞子期,提兵直追白起而去。”

“遵旨!”

两人拱手领命。

嬴胡亥又看了一眼武儒,微微笑道:“武儒,你就即刻上马,给朕领路,直追项声而去吧?”

正在给嬴胡亥牵马的武儒赶紧转身一拜,语气激动不已:

“遵旨!”

左右两边的禁军牵来战马,武儒急忙翻身上马,遂而向着皇帝拱手说道:

“启奏陛下,项声军驻扎在此前船厂边上,但是叛贼刘邦退走之前,已经下令将船厂焚毁。

项声就依靠大山扎营,这些时日不停地赶工制作木筏,俨然有趁着汉水涨水之际。

乘坐木筏东逃之趋势。”

“朕知道了。”嬴胡亥微微一笑:“前头领路,大军只是入城三万之众而已,外边的军卒严阵以待,都在等着朕出城呢。”

武儒心头一震,未曾想过,秦帝竟然筹划如此周密的吗?

“遵旨!”

武儒拨转马头,飞驰在前,嬴胡亥则领着诸将飞驰在后,一路狂奔,西门进,东门出。

一队后背上插着令旗的传令兵,飞驰到了东门外的军阵中。

令旗挥舞,迎风招展。

“行!”

“行!”

“……”

如此的呼喊声,回荡在各军方正之中。

一时间,烟尘滚滚,直上青天。

也亏得这些天气候不错,未曾下雨,否则的话,恐怕道路又要变得泥泞不堪。

许当真是上天相助,未曾有阴雨天气。

再说项声军中。

诸将远看那狼烟滚滚而起,便知道秦军已经到了。

随即便是外放出去的斥候军,走马来报秦军前锋距离自己大军营地的距离,听得众人心里发慌。

不为别的,只因为带兵杀过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秦国上将白起。

项声秘密把故楚军都抽调了出来,这动作不大不小,亏的是无人注意。

一直不愿来见项声的召平,也是带着一脸怨气来了。

召平看项声不爽,项声看召平更不爽!

“为今之计若何,上将军早做他图吧!”

召平走上前来,竟然还带着一副说教的嘴脸。

项声脸色一沉:“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左右何在!退出去斩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