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这突然开口,让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任也疑惑的看向马岱,不过这会儿他已经不生气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只想跟对方成为朋友,而非敌人。
所以见对方如此自信,张任便叫马岱自己解释。
“马老弟,依你之见,这场比试的结果究竟如何呢?”
马岱看到张任迎了上来,只是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我只想知道韶山他是不是真的仔细看过了靶子,倘若真的看过,就绝不会说出我们是平局这样的话。”
乔山只以为马岱是趁机报复自己,因此走上前去愤愤不平的冲着马岱说道:
“小兄弟,我承认之前是我针对了你,但想要篡改比赛的结果,这多少有些不厚道了吧?”
马岱仍然是那副态度,他摊了摊手摇着头对乔山说道:
“你别跟我扯其他的,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亲眼看过那靶子。”
“我……”
乔山的眼睛转了一圈,同时也看到了一旁张任那愈发严肃的眼神,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乔山这才瘪了瘪嘴承认道:
“刚才来的匆忙,我只是匆匆瞥过一眼,但两位皆中靶心的结果肯定没变,我可已经听到了那边将士们的欢呼声呢。”
“承认就好,那么既然您没有看过靶子,这里我可不可以请乔校尉,亲自将那靶子拉到我们跟前来一探究竟呢?”
马岱满意的笑了笑,冲着乔杉抬了抬鼻子,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乔山最不爽的就是马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尽管年轻人有点脾气是好事,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
“你小子在使唤驴呢?我堂堂一护军校尉,要听你的吩咐找来靶子?你好大的脸面啊!”
“若不是看张将军在这里,今天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乔某人的本事,总之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嚣张了——这里还有上百双眼睛在盯着你呢!”
他这个人嘛,最擅长的就是狐假虎威——人一多了,乔山就自信满满。
乔杉寻思着这会儿比试都结束了,你小子还哪来的胆量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结果一旁的张任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乔山这会儿真的是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他拉不下那个脸面,冲张任哀求着说道:
“哎呦张将军,您怎么一直都站在他那边啊,我乔山才是您的部下呀…这小子明明是在无理取闹,您还一直向着他……得,就是我话多了,我这就去。”
说到一半,乔山发现张任的表情不为所动,他就知道自己的卖惨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于是便乖乖的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那大道附近的靶子奔去。
一边走他心里还一边嘀咕着,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个叫马岱的小子,当然了得先确定这个马岱背后没有什么靠山,这一点上乔山可是经验丰富的很。
一切也像他想的那样,当他走到张任的靶子旁边时,接纳靶子的靶心处不偏不倚地插着一枚羽箭时,他叹了一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再来跑那么一趟呢?”
然而没等他赶去另外一边,几名一路小跑而来的将士,却在远处急匆匆的冲他招呼道:
“校尉!校尉!”
“哎呀,咋呼什么!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
“校尉校尉你快过来,这总得您亲自看了我们才好说啊!”
实在是被人叫的不耐烦了,乔山这才骂骂咧咧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你们几个,比试完了还不赶紧回到营中,留在这里作甚!”
“不是的校尉,是我们哥几个从一开始就发现那个姓马的小子的靶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这不想着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吗,可是不看不知道……”
“哎呀,您还是自己来看吧,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几个小卒子挠着头,表情多少有些难堪。
乔山白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然而刚到跟前时,乔杉只是瞥了一眼把子,却没发现任何问题,登时心里便窜出一阵无名的火气,就要拿他们几个撒气。
“这不是好好的靶心吗!有什么可看的!你们几个臭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不不不!校尉!不是靶子!是下面…下面……”
见乔山要发火,那几个小兵连忙解释,一边解释还一边指着地下。
乔山疑惑的朝地面看去,结果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一时呆立在原地。
——
另一边,在乔山走后,见四下里没人,张任不禁清了清嗓子,换了副和善的脸色跟马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很快便问到了马岱出身的事情。
“小兄弟年少有为,这般岁数便有这样的技艺,莫非家中有人教导?”
“我这一身箭术都是跟两位兄长学来的,不过在我十五岁那年,兄长便不再教导我射箭的技艺,因为他们说单论箭术,我已经超过了他们。”
听马岱毫不谦虚的如此自我介绍,张任倒也没怎么反感。
毕竟这家伙的本事那是实打实的强,这可是他亲身体会下来的感受。
但同时他也了解到,眼前这个叫马岱的家伙果不其然家中应当是有从军之人,而且从他的各式技艺与姿态来看,教导他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这下张任来了好奇心,想要继续发问,结果远处此时突然传来了乔山急匆匆的呼喊声。
“将军!将军!靶……靶子我带来了!”
张任远远的望去,却发现桥山正拖着两个靶子,气喘吁吁的跑来。
看他那模样,想必是已经累坏了。
正想着夸赞他几句,不料乔山来自跟前,靶子往地上一扔,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无辜的望向自己。
张任当然疑惑,为何乔山会是这副表情?
可马岱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笑着向乔山发问:
“怎么样乔校尉,有结果了吗?”
“问你呢乔山,你如此慌张,可是发现了差别?”
乔山这会儿是真的要哭出来了,瘪着个脸,无奈的看向张任:
“将军,这我…我也不知道……”
“乔校尉,你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吧?不如拿出来,给张将军看看?”
听马岱这么一说,张任向樵山跑去询问的目光。
感受到两人目光的炽烈,无可奈何之下,乔山终于是把自己背在身后的双手抽到前面。
当他摊开双手时,张任却发现乔山手中握着的乃是同一根羽箭的不同两半。
这…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