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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作妾,但董鄂家和佟家都是高门大户,自然不能简单操办下了事。隆科多给足了齐世面子,几乎是以娶妻之礼将董鄂婉清迎进了门。

元宵之后,康熙确定好了名单,于是大部份秀女都有了着落,储秀宫一下子空了好多。

而皇子们和有幸被赐婚的宗室则开始大摆宴席,或纳妾或娶妻,黄道吉日被用完不说,便是稍好些的日子也是锁呐声声。婉宁的正月便在各家的酒席上度过了,送礼送到差点麻木。

九阿哥人没在京,所以婉宁对于府上没被赐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是作妾,也不能让公鸡帮忙洞房啊。

也就在这时,八阿哥和十阿哥未能纳妾的真相也流传了出来。婉宁对八福晋的事儿不感兴趣,却是真心地为诺敏高兴了一把,让初晴备了请谏请她吃饭,恭喜她得遇良人。

正月刚过,老十就动手了,毫无预兆的呈上了京城数十家官员买官卖官,贪污受贿的罪证,要求将他们满门抄斩。

拢共二十一个官员,从五品到三品不等,有大阿哥的人,也有太子的人。一时间,众大臣看老十的眼神都不对了。敢于同时得罪这两派,很明显,十阿哥是皇上的人啊。

皇上这是忍不住要对朝中派系下手了吗?真将这二十一个人斩首,朝堂中下层几乎等同于洗牌重来,早早站队的人顿时坐不住了。

朝廷被老十这神来一笔搅得不得安宁,康熙也头疼不已,这二十一个官员位置都很关键,哪能说斩就斩?

于是,刚风光了一阵的老十又跪到了乾清宫外。

直跪了半个时辰才被康熙召进御书房。

进去了也没好事,甫一露头,迎面就飞来一个砚台。老十刚开始以为是折子也没在意,等发现是砚台时已经晚了,险险避过的姿势难看得跟狗爬似的。

老十不干了:“皇阿玛,您怎么又开始对儿臣动手了?”

康熙又拿起一个花瓶:“你还敢躲?”

“皇阿玛住手,这花瓶可不便宜,儿臣给您捞钱不容易,你可不能这般浪费。”自打知道了自己是穷人,爱砸杯子的老十硬是让管家备了好些便宜的茶具,至于那些贵重的全给收起来了,只在待客的时候用。

康熙差点给他气乐了:“给朕捞钱?给朕招祸还差不多。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儿,没把朝堂整跨你就不高兴是吧?”

老十糊涂了:“儿臣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让朕一口气将二十一个官员满门抄斩?”

“唉,儿臣不得给您个施恩的空间嘛!这二十一个人儿臣查得清清楚楚,死不足惜。一个个的官儿当得不大,胆子倒是够肥,儿臣着人算过了,抄了他们的家,再加上九哥的茶行,内务府也就够四千万的数目了。”

康熙:.....

“朕让你扩充国库,你就是这么干的?”

“不是您让儿臣扮黑脸嘛,其实朝中那些一二品大员和宗室之家污糟事也不少,但动他们牵扯就深了,所以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在京城贪官污吏多,用不着血流成河。”老十得意洋洋:“皇阿玛,儿臣报的满门抄斩,您仁心仁德,不忍见菜市口血流成河,只判个抄家便好。抄出的银子那般多,京城百姓肯定交口称赞,您又得了好名声,岂不一举数得?“

“这么说,朕还该感激你不成?”康熙的思想不自主地被带偏,顺着老十的话一想,居然觉得还不错。要不是顾及着另一则传言,他没准立刻就应下了。

“感激不敢当,皇阿玛赶紧给儿臣调出户部便成,天天跟十三打照面,儿子想动手得很,怕是到时又要惹皇阿玛生气。”

康熙将跑歪的思绪扯回来,目光沉沉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儿子:“朝野上下,现在都说你是纯臣,对此你怎么看?”

老十瞪大眼睛:“儿子不一直是纯臣吗?”

“少他娘的给老子扯蛋,你当朕不知道呢,前两年你可一直在帮着老大扯太子的后腿,怎么着?突然跟老大闹掰,是想自立门户吗?”康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愤怒的神色敛去不少,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老十愣了好几息,待明白康熙的意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阿玛明察,儿臣绝无不臣之心。”

“哼,那你倒是说说,为何突然大肆排除异己。”

这个老十可不认,他斟酌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康熙怎会突然怀疑他,更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白。愣了好半晌后干脆放弃,一屁股坐到后脚跟上:“皇阿玛,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直接给儿子个痛快话,儿臣脑子直,着实想不明白哪儿做错了。明明是您让儿臣扮黑脸扩充国库的,儿臣也没冤枉好官,着人彻查才报上的名单,怎么就成排除异己了?”

康熙盯了他半晌,缓缓开口:“那怎么不见你动你自己的人?”

老十越发糊涂:“朝中有人站儿臣了?”

“你再出几次风头,不就有人拥护你了?”

“所以您这是防犯于未然?”老十伤心了,难过地看了康熙一眼,干脆地趴了下去:“既然如此,皇阿玛日后还是别叫儿臣领差事了。办好差事的同时还得让您放心,儿子没那么多心眼,怕未老先衰。”

康熙狠狠一梗,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些,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好这时候跟儿子认错,于是他厉声道:“你敢发誓自己绝无上位之心?”

老十回答得干脆利落:“您爱信不信。”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