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畅瞧着他们手上的礼盒,很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出了宫就直奔九爷这儿来了,谢礼还没备呢。”
九阿哥道:“有什么可谢的,这不都你们该得的嘛!百年难遇的大雨都没让黄河泛滥,可全亏了你们的能耐,爷顶多是慧眼识英雄而已。”
朱文忠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会修河的人不少,可有幸跟着九爷的却只得我们几个而已。九爷,下官给您磕个头吧。”
刘思涛也猛点头:“九爷,下官是个粗人,说不来好听话,请受我一拜。”
九阿哥还未及阻止,两人就跪下了,“咚咚咚”三声,动作无比干脆利索,听得九阿哥心梗,但心里还是很骄傲的。瞧瞧,爷是多么的领导有方。
他亲自把人扶起来。
秦先生及时道:“好了好了,谢也谢过,讲得再多就该惹人烦了,感激记在心头就好。”
朱文忠问道:“说来,秦先生是得了个什么差使?”
秦先生摆摆手:“还未中得进士,谈何为官啊。我打算等考完这科再说。”
都是粗人,朱文忠和刘思涛都对科举不熟,九阿哥算算时间,惊了:“去年才刚刚科举年,秦先生莫不是还打算等到后年?”
“正好有时间温书。”事实上他今天是来找九阿哥辞行的,不过看到看靳、朱、刘三人也在,就把这想法按下去了,改口说是来庆祝他们升官的。
还在宿醉头疼的九阿哥:......
婉宁回京只缓了一天便开始忙碌起来,给她递拜贴的人太多了。
九阿哥本就是郡王中最年轻的,如今又立了大功回来,自然要紧着讨好。婉宁挑挑拣拣,推了好些,但也有些是推不得的。
比如她的妯娌们,还有一张比较奇怪,来自于她的庶妹董鄂婉清。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这个庶妹了。且以她们之前的关系,这张请帖怎么看都来得有些古怪,她想了想,决定跟九阿哥商量一下再说。
董鄂婉清不足为惧,但她毕竟是隆科多的儿媳妇啊。
这可是个大人物,不能轻易得罪了。
妯娌有些多,婉宁备了礼物从直郡王府开始走起。九阿哥早年跟着大阿哥颇为亲近,但一来那时候直郡王府还是伊尔根觉罗氏当家,如今却是继福晋张佳氏做主;二来四年婉宁都在西安,这妯娌两还真没见过。
拿不准对方的脾性,两人禀着少说少错的想法,愉快而迅速地结束了此次对话。
诚郡王府花的时间就多了,毕竟诚郡王妃是她的堂姐。
比起四年前的清高模样,现今的董鄂婉眉似乎平和了许多,她亲自到门口迎接的婉宁:“怎不把四格格带来?”
“小家伙累着了,在家补觉呢。”事实上那家伙精神得不得了,婉宁不带她主要是因为她太皮了。
婉眉认真地点点头:“是累,听说光坐船就要七天呢。”
“如果不晕船的话,船比马车要好坐得多。”
“我坐马车也觉得颠簸,嗨,怎么就在门口唠上了,快请进,姐姐在花厅里给你备了奶茶,四年没在京,你也想这口了吧?”
婉宁被她拉着手颇觉不自在,搞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但还是实话实说:“其实还好,西安卖奶茶的不少,虽然口味略有不同,但细品起来也差不了太多。”
“是吗?我还以为是妹妹自己把店开到西安去了呢?”
“也开了店,但卖的是蛋糕,生意也还过得去。”
“你跟哲羽一样,都擅长赚钱。”
婉宁笑笑没接话,总觉得今儿的堂姐太过客气了些,怎么听这些话都不像是她会说的啊。换在四年前,她肯定会说:你们二房的人就是自甘堕落,堂堂官家之后,非要沾得满身铜臭。
事出反常必有妖,婉宁心中警铃大作,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婉眉说正事。倒是被热情地邀请着吃了顿午饭,过后满头雾水地回了府。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诚郡王胤祉便去了婉眉的房间。
婉眉生过二子二女,但不幸各都夭折了一个。
如今她已经年过三十,生了四个孩子的女人哪怕再会保养也年轻不到哪儿去。府上妻妾又多,诚郡王除了初一、十五基本已经不去她她的院子了,便是去,也是看看儿女就走。
这回若不是有求于她,他才懒得搭理呢。
不过,正事要紧,他堆起笑脸问道:“和九弟妹处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