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吉祥。”大厅里传来丫环们问安的声音,不一会儿,身着朝服的九阿哥便进了屋。
婉宁伺候着他换上便服:“爷今儿怎么迟了这般久,可是早朝有什么大事儿耽误了?”
“可不是大事儿嘛!”九阿哥一路回来笑得脸都僵了,这会儿听婉宁问起,顿时又露了个大大的笑脸,神秘地道:“这可是大好事儿呢。”
“什么事把爷高兴成这样,莫不是皇阿玛给您升官加薪了?”
九阿哥斜睨她一眼,卖起了关子:“爷已经是亲王了,还能咋升,至于加薪,咱们家还缺那点银子?”
将朝服递给一边的银环,婉宁道:“那我可猜不出来了。”
“嘿嘿,你猜不出来才是正常的,满朝文武都被震傻了,谁也没想到,皇阿玛居然会立十弟为太子,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只嫩白的小手便贴上了他的额头:“爷您这说的什么胡话呢?”
“圣旨都下了怎么可能是胡话?你不信,那就等着看吧,十弟入主东宫,过不了多久,指定要搬到毓庆宫去。就是可惜了,毓庆宫虽好,到底在宫内,以后十弟想喝酒,可就没那么容易啰?”
婉宁呆了好半晌,方才意识到九阿哥说的是真的:“爷,您再说一遍,皇阿玛真立了十,别不是你把十和四搞混了吧?”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梁九功宣读完后可是将圣旨直接交到十弟手上的。而且,爷什么时候十和四都分不清了?”
“呃。”
婉宁瓜了,再是历史白痴都知道,康熙两废太子之后就再没立过太子,可如今却立了老十......
这在史书上可是着名的草包啊!!!
九阿哥见她惊呆的模样,笑道:“瞧你这样,被这消息震傻了吧?不过也怪不得你,今儿早朝皇阿玛宣旨的时候,百官也全是这般模样。皇阿玛这旨意来得太突然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没人反对?”
“当然有啊,要不今儿下朝怎么这么晚?全搁那吵架了。”九阿哥揉揉肚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吵个没完没了,要不是皇阿玛发威,没准到现在还没结束呢,可饿死爷了。”
“对对,爷还没吃早膳呢,银环,快去备膳。”婉宁有些愧疚:“对不住啊爷,我等到辰时末见你未回便先吃了。”
九阿哥牵了她的手往外走:“没事儿,再陪爷用点儿便是了。对了,一会儿你往十弟府上去一趟,十弟被皇阿玛叫去了,十弟妹可还不知道这消息呢。今晚得意楼设宴,你跟她说一声,让他们夫妻俩晚点儿再到,都当太子了,那可得有点排面才行,怎么着也该压轴出场啊。”
婉宁无语:“刚当上太子就这么高调不太合适吧?”
“都当太子了,十弟日后便是想要低调也低调不起来的。”
九阿哥大白天不去户部办公,在家跟老婆分享弟弟登基的喜悦。四阿哥也没心思干活,草草签了两份文件便再坐不住,冷着脸回了雍亲王府。在邬先生跟前走了一圈又一圈。
八阿哥被禁足以后,四阿哥很是窃喜了一番。太子被圈,他和老八明争暗斗。谁想到他一招不慎,居然叫凌文浩抓住了侧妃娘家买凶杀害老十的证据,想想他的下场,四阿哥很是后怕。
还好当初没让年羹尧出手,不然现在被禁足在府里抄孝经的就是他自己了。
本以为老八被禁足,老十又残了,朝中便再无兄弟能与自己抗衡。至于老三,那就是个笑话,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他连登基以后的封号都想好了,哪知老十居然会装瘸,且一装就是两月,引得所有人对他掉以轻心时却说动皇阿玛将太子之位给了他。
阴险,实在太阴险了,亏他以前还以为老十是个顶天立地的爽直之人呢。
邬先生叫他转得眼晕,却是愧疚不已:“说来也怪老朽,明明看出了星相有异,却仍被流言所扰,以至于失了先机,变得如此被动。”
四阿哥是真心佩服邬思道本事的,他给自己灌了杯茶,然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这怎么能怪先生呢?只怪十弟太狡猾了。且他在乾清宫养伤,咱们便是知道他腿没事也没用,总不能派人到乾清宫去刺杀吧?”
“千算万算没算到皇上居然是站在十爷那边的,皇上为他思虑得可真周全啊,愣是将有异心的阿哥全打压了才让他当太子。四爷此后行事越发需要小心,万一您的势力被皇上察觉,下一个被清算的没准就是你了。”
四阿哥不服气道:“皇阿玛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不会念书就不说了,单说办差以来,他杀了多少朝庭大员啊,这些人的血放到一块儿,都流成河了吧?这般血腥残暴,皇阿玛居然放心把大清江山交给他。”
邬思道沉吟半晌:“皇上看上的怕就是这份血腥气。自从他斩杀大批贪官之后,吏治比之以前可清明多了。皇上大概觉得有十爷这么一个说杀就杀的人镇着,那些贪官伸向百姓的手就会收敛些。”
“不管皇阿玛看上他什么,咱们现在都晚了,邬先生,您拿个主意吧,爷这么多年的筹谋,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