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的武功比老十预估的要好很多,若不是诺敏带着大内侍卫赶到,没准还得让他们逃了。
但可惜的是,依然没能留下活口。
小六子检查了一圈,脸色难看:“太子爷,他们嘴里有毒囊,咬破了便能倾刻致命。”
“死士?”
金明摇头:“武功路数差异甚大,不像是刻意培养出来的,倒像是江湖刺客。”
十四啧了一声:“不会又是什么反清复明的组织吧?”
老十断然否认:“不可能,九哥肃清漕运之后,那些个乌合之众就再没成过气侯,绝无可能不动声色地在京城设下这样的伏杀局。”
更别提查到九哥地道的出口。
有能耐干出这事儿的不是老四就是弘晳。
他心里更倾向于老四,因为弘晳自从被皇阿玛整治之后,势力大减,便是有废太子留下的势力也作不了这样的妖。但是老四嘛,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挥了挥手:“先回去吧,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来做,小六子,去通政司报案,让凌大人接手。”
九阿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会在十弟妹面前承认凌文浩是专业的?啧,明儿的太阳怕是得从西边升起了吧。
自有人留下处理后续事宜,九阿哥一行则打道回府。
刚出院门,便见一辆熟悉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弘晸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将婉宁扶了出来。
九阿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你怎么跑来了?”
弘晸“唉”了一声:“得意楼被烧,您和两位叔叔都在被追杀,额娘哪还呆得住。要不是怕给你们添乱,早就冲进去了。”
“胡闹,不知道这地儿多危险吗?你额娘没武功傍身,如何能涉险?”
“阿玛放心吧,儿子带了好些人呢。”
九阿哥往马车后头一瞅。
好家伙,乌泱泱地四排侍卫。
看着他震惊的眼神,婉宁有些赫然:“爷,小孩子就喜欢小题大做。您也别听这兔崽子瞎说,夜里凉,怕你骑马着了风,我这才出来接您的,快上车吧。”
担心就担心呗,夫妻俩感情好,这有什么说的,还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九阿哥心花怒放,很给面子的没有拆穿她,跟老十等人告别之后,便在十四挪揄的目光中扶着她上了马车。这回弘晸没有跟进去。
马车缓缓启动,婉宁用力握紧了九阿哥的手。
真切地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后,婉宁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爷,今儿可吓死我了。”
九阿哥软软地摊在座椅上:“别说你,爷自个儿也吓得够呛,连身后事都想好了。还好峰回路转,爷吉星高照,不至于没出息地死在一群江湖匪寇手上。”
“嗯,明儿我便着人到各大寺庙去添香油钱。”
“多添点儿。”
婉宁仍在后怕,调整姿势让他躺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帮他按着头:“爷,怎么回事儿?匪寇怎会知道百岁巷的院落的?”
九阿哥的眼睛登时蒙上了一层灰:“地道之事,除了你我还有金明,便只有八哥和十弟知晓。”
八哥,这个词可真是久违了。
婉宁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老十话中的意思,杏眼逐渐大睁:“可是爷,八哥都被圈多少年了啊?他不至于这时节来害十弟吧?”
“想是幕后指使之人许诺了他什么吧。”
九阿哥满心疲惫。
十弟不是无情的人,早已许诺过一等皇阿玛松口就放八哥自由。
可如今看来,八哥怕是不稀罕。
“爷,别想了,或许不是八哥呢。”
九阿哥叹了口气:“爷也希望不是他,便除了他,再无他人。”
义亲王府大门口铜盆燃烧,翘首等待的沁雅第一时间抱住了下车的九阿哥,眼泪说来就来,不一会儿就哭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九阿哥老怀大慰,闺女果然是贴心小棉袄,瞧瞧弘晸,哼。到现在还啥都没表示呢。
弘晸表示自己很冤枉,他明明是为了把机会让给额娘啊。
哭了好一会儿,婉宁见她还没有停的意思,连忙阻止:“行了,大半夜的在府门前哭叫什么事儿?快让你阿玛回屋休息。”
沁雅听话地擦干眼泪,乖巧地道:“阿玛,女儿给你准备了火盆,还用柚叶泡了水给您洗澡。这样晦气就离您远远的,再也不会缠您了。”
虽然觉得沁雅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女儿的一片孝心自然不能辜负。
于是九阿哥迷信地跨过火盘,回屋还真泡了个澡。
婉宁拿来一碗汤,贤惠地赐个他喝下,九阿哥来者不拒,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醒酒汤又改方子了?”
“爷,这是安神汤。”
“爷有那么不经吓吗?又不是三岁小孩。”
婉宁忙道:“主要是我吓着了,爷就是顺带着喝一碗。”
“哼,瞧你那点儿出息。”九阿哥这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