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碰上一个能和自己过招的,弘晙自然手痒。但余光瞥见在下头看戏的弘晸,沁雅的交待再次响在耳畔,他只得不甘不愿地叫道:“弘晸大哥,你再不叫停我可回手了啊。”
弘晸这才开口:“鹿衔,这是我弟弟弘晙。”
鹿衔颇为遗憾地收手:“你武功不错,改天咱们再切磋。”
两人一起从屋顶飘落,弘晸郁闷道:“你不是跟五姐走了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总要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嘛!皇阿玛一直说要感谢鹿大夫呢,鹿大夫,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带你去宫里过个年?”
“算了吧,听说宫里规矩贼多,贵人也贼多,我这么一介平民进去,怕是除了磕头啥也不用干了。”
弘晙哈哈笑道:“我小时候也这么想。”
弘晸提醒道:“鹿衔,锅里的水开了。”
“哦,那我先去下饺子,弘晸的弟弟是吧,一起吃点啊。”
弘晙还没开口,弘晸便道:“他是皇子,宫宴不能缺席,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说完还不望给弘晙使个眼色,示意他速度走人。
不是吧,才说两句话而已啊。弘晙心里哀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弘晸大哥的醋劲儿这么大。算了算了,纯情小处男情窦初开,他还是不添乱了。
送走弘晙,弘晸可算松了口气,跟鹿衔一起煮熟了水饺,又将自己带来的四个菜肴装盘。小小的木桌很快就被碗盘填满。
鹿衔拿出鞭炮:“放过鞭炮咱们就开动吧,京城的除夕热闹不?”
弘晙自然地接过鞭炮准备走向大门口:“往年是不太热闹的,不过明年是科举年,那么多外地举人齐聚京城,想不热闹也难,你想出去?”
“当然,我就一个人,吃完饭就守岁那也太无聊了吧。”关键现在离天黑还有至少一个时辰呢。
弘晙道:“我陪你啊。”
鹿衔狐疑地打量他:“你不用在家守岁吗?”
“往年十叔总要留我们家在宫里一起守岁的,今年阿玛额娘肯定也回不了府。”
鹿衔忍不住调侃道:“你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夜,我的名声岂不是被你毁了?”
弘晸的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好半晌才呐呐道:“我,我一会儿派人去把我五姐也叫来。”
“五格格也没入宫?”
“宫宴太无聊了。”
“那我就先谢谢你们了。”鹿衔并不在意一个人,可大过年的,万家灯火团圆之时,有人陪总比没人陪要来得更开心。
年夜饭前要放鞭炮。
不多时,平安大街便被鞭炮声淹没,街上红衣遍地,到处都是硝烟的味道。
有的人跟心上人把酒话桑麻,有的人只身赴鸿门宴,还有的人在守株待免。
有迹可寻,耿南只花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打听出了兰瞻跟纳兰府的关系:“格格,兰瞻全名纳兰瞻岱,字邵卿,算起来是纳兰家的长房长孙,不过他的父亲福格是外室子,分家时没分到啥,带着媳妇孩子去了盛京,直到今年,纳兰公子上京赶考进了国子监读书才开始声名大噪。”
除了才华,还有美貌。
纤细的指头敲了敲桌子,沁雅想起一件事儿:“几个月前我的马车被围观国子监纳兰公子的人群堵住了,不会就是这个纳兰瞻岱吧?”
耿南道:“纳兰家这一代也只有这位有点儿名气了。”
“纳兰瞻岱,兰瞻,啧,倒是很能藏头去尾。他是大才子纳兰容若的孙子?”
“对,长房长孙。”
“可惜,他祖父走得早了些。”不然以纳兰容若的才气与名声,便是明珠倒台,纳兰瞻岱也不至于远走盛京:“对了,纳兰家如今掌家的是谁?”
“二房的永福和永寿,一个是宗人府副理事,一个是委署护军参领。纳兰公子刚进京时去拜见过两位堂叔,不过没人当回事,堂婶出面便打发了。但后来纳兰公子闯出了些许名声,便又频频喊人回家吃饭。”耿南对此嗤之以鼻,前倨后恭的也不怕叫人笑话。
沁雅呵了一声,从五品的京官,果然是没落得厉害:“对此,纳兰瞻岱什么态度?”
“不甚热络,一顿年夜饭,才吃半个时辰就走了。”
“换我我也热络不起来,走了?去哪儿了?”
“平安大街,想是去孟阔家赴宴了。”
沁雅起了身:“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据耿南查到的消息,这孟阔虽表面与兰瞻交好,背地里可没安好心呢。这会儿赶去,没准能再演一出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