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茹再次让人去叫梁叔,他踩着月色回来了,一身疲惫。
站在门厅口,看向三年未见的少女,老泪感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边笑边抹眼泪。
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沧桑的像个老头,三年时间,她在外面不断扩张着美味调料的版图,梁叔就在她的大本营兢兢业业帮她经营越来越庞大的生意。
“梁叔——”宋简茹哽住了,跑过去抱住了这个如父亲般的男人,“辛苦你了!”感动的哭了。
“菇娘你终于回来了。”他感觉心头瞬间轻松了很多,激动的不停的拍她后背。
三年啊,这个小丫头可真能野。
厅内,众人站在昏黄的油灯下,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个个不知觉的抹了眼泪。
“爹爹……”小哲哲伸手要抱抱,打破人们喜悦的悲伤。
王氏站着没动,“让你爹休息一下。”
宋简茹不好意思的离开梁叔怀抱,“小哲哲,不好意思啊,占你爹的怀抱了。”
“嘻嘻……姐姐羞羞……”小家伙刮着自己的小鼻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还要爹抱抱……”
她被一个两岁的小屁孩说得羞臊不以,故意瞪眼,“姐姐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会不给你玩。”
小屁孩撅起小嘴,“爹……”委屈的再次伸手要抱抱。
梁道勋抱过儿子,微笑道,“都来吃饭吧,不管啥,等吃饱了再说。”
“好。”
众人齐齐进了客厅,一起坐到桌上吃饭。
不管是从外面回来的,还是打理铺子的,一天了,都累了,大家无声的吃完了饭。
吃完饭,婆子收拾碗筷,众人到了回事厅,原本要分礼物的宋简茹并没有急着让小怜拿礼物,而是问梁叔:“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还是瞒不过菇娘,“你从南边调的鲍鱼、乌子刚做成的三百坛酱被人偷了。”
宋简茹不动声色,“梁叔查到了什么吗?”
“唉。”梁道勋叹气,“从陈桥到京城,不过两天一夜的路程,押货的车队,晚上吃小酒,被人下了蒙汗药,三百坛酒被人偷了,马队的人怕交不了差,买了三百个空坛子运到铺子里想应付了事。”
三百坛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都卖给哪些酒楼了?”她问。
梁道勋摇头,“只卖给了禾盛大酒楼。”
“是那个大员的家产?”
梁道勋捋了把脸,“大国舅妻子的陪嫁酒楼。”那可是平南郡王的嫡次女赵媛琳。
宋简得皱眉:“有违约金吗?”
梁道勋苦着脸,“我就是愁这个。”
“多少?”
“十倍。”
宋简茹吸口凉气,鲍鱼酱一坛二两银子,乌子酱一坛更是达到了五两银子,三百坛就是一千多两,十倍岂不是一万多两。
就这一单,就把他们一个月的利润全搞没了。
“我们不是有规定吗?这种小众的名贵酱料,不能一次性卖给同一家,更不能答应这么高的违约金。”
梁叔苦笑,“蒋国舅,还有他妻子,可不比其它权贵,他们想干什么,那能让我们喘气。”
倒也是。
一直以来,生意都有谢衡罩着,几乎都没有出过这么大批漏。
可能是觉得要回来了吧,她和谢衡好像放松了对京城生意的关注,没想到一个不留意就让人钻了空子,怪不得梁叔今天不来接她,果然有原因。
“什么时候交货?”她问。
“明天。”
“有没有跟对方说缓两天?”
梁道勋苦笑,“要是能缓,我估摸着酱料也不会丢了。”这摆明了就是讹钱的把戏。
宋简茹思虑半刻,“这样吧,梁叔,先拖住他们,我找谢公子商量一下怎么弄,抓到这伙偷酱的贼。”
“行。”只能先这样了。
出了事情,大家也没心情聚了。
“梓安,你带两个妹妹先回去帮你姐姐准备大婚之事。”
“我想帮忙。”宋梓安不想走,他想留下。
宋简茹摇摇头,“不管那方面,你都不能插手,一方面影响你明年科考,二是这事不复杂,可是大国舅与他妻子个个不是好惹的角色,你不能插手。”
“我已经十六岁了,在书院又结交了不少贵公子,可以帮上忙。”
宋简茹怎么可能让帮忙,“听话,梓安!”
大媳妇一句‘听话’,让宋梓安止住了嘴,是的,他要听媳妇的话,“好。”他带着两个妹妹回去了,却私下里偷偷调查帮忙大媳妇。
宋家姐弟离开了,宋简茹才对梁道勋道,“这些钱我们赔得起,可是你懂的,这种事一旦开头,后面就会有人效仿,将一发不可收拾。”
梁道勋连连点头,“我懂我懂,明天我先去拖住他们。”
“嗯。”宋简茹道,“第二步,我会让钱掌事(曾经小钱儿,他升为大管事。)去事发地报官,第三步,我和谢公子调查事情。”
“好。”
第二天一早,宋简茹就让人去约谢衡,结果小厮小武跑回来,抹了头上汗,“谢大将军受伤,镇国将军府老太君让谢公子去了北地。”
什么?
宋简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来讹钱的人知道镇国大将军府出事了,所以才敢来讹钱。
“姑娘,怎么办?”小武焦急的问,他是谢衡送给她的贴身护卫,功夫非常了得,三年来,护着她一路南下,生死相随。
宋简茹很信任他。
要想不被人讹,那就要找到那三百坛的酱料。
小怜担心的问:“要是那些人把酱倒了呢?”那他们往哪里找。
宋简茹略顿,“不会。”那些酱可是软黄金。
“要是他们藏到府里,我们又不能去他们府里搜。”小怜叹气。
会藏在府里吗?宋简茹考虑,到底是蒋锃的妻子贪了这笔钱,还是她在蒋锃的授意下下了这个局,这很关键。
小武问,“不都一样吗?”
宋简茹抬眼,“小武,你认识专门流荡在富贵圈子靠骗富贵公子吃饭的白相吗?”
小武笑道,“公子在京城浪荡了五年,这种人认识的多得去了。”
“帮我找个要钱不要命的。”
要钱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