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来临,二人在宋记吃了晚饭,慢慢吞吞,延长相处时间。
“回去吧。”最后,宋简茹依依不舍起身,再不回府,她估计卫国公能亲自找上门来。
赵熙拉住她手,“再忍忍。”一边说一边亲她手背。
宋简茹另一只手拍他,“什么再忍忍,那是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娇嗔的别了他一眼。
赵熙的神情却很严肃,“那个女人,等……就可以办掉她了。”太子即位四个字,他终是没有说出来。
她愣了半晌,原来,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被刺杀之事,“你知道是谁?”
赵熙点点头,“嗯。”拉她到怀中,“一定会为你报仇。”
宋简茹仰头看向他,笑面如嫣:“我相信你。”双眸里都是他,带着少年感严肃又帅气的面容,笑时,单纯深情,不笑时,严肃冷峻。
她伸手触摸他的眉眼,穿越千年之隔,与茫茫人海之中与他相遇,“赵熙——”她情不自禁唤出声。
“茹儿!”赵熙眸光晶亮,心中悸动,忍不住又低下头。
以下省略N字。
不知多久之后,二人才从缠绵中分开。
他低头看她。
小丫头的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晶亮温润,白皙的脸颊通红,双手无力的耷在他肩头,调整气息。她有种像小动物一样毛茸茸的感觉,迷茫而又可爱。
不知为何,赵熙心底很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被她娇憨纯真的模样一点一点拉扯着,带起一阵阵绵长细微的酸胀感。
“茹儿!”
他们交颈而拥。
“嗯?”宋简茹在他肩头舒服的噌了噌,双眼泛困,都不想回家了。
“真想明天就大婚。”
这样就不要各回各家了,他们就可这样相拥到天明。
她轻笑,为了懒回家,她也想现在就结婚,就不要依依不舍、难解难分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轰轰烈烈地相遇相爱,未必能在平凡日子里相守;外人眼里的合适的爱情,当事人未必会上心。
所以,对待爱情,要明确,要无悔,如若错过,记得收起深情。能错过的,都不是对的人;不能爱到最后的感情,都不值得收藏。
最好的爱人,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处,温柔了余生的岁月。月朗星稀,淡淡银辉下,赵熙站在卫国公府门口,看着小丫头进门。
宋简茹一步三回对,伸出小手,“晚安,赵熙!”
晚安,他的小丫头。
月光里,剑眉星目又干净清冽的长相,配合修长挺拔的身形,赵熙站在那里,远远看着,年轻,矜贵,神情温和又宠溺。
宋简茹带着笑意关上了门。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相遇八裁,相处五年,赵熙感觉依然如那个不经意的夜晚,小丫头站在小摊前,额鬓汗津,抬眼间,满是人间烟火气。
每个人孤单地来到这个世上,都在寻找属于另一半的灵魂伴侣。纵然终将面临生离死别,纵使生活总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苦难,能得这一人相守,已然是种幸运。
好像忘记了什么?赵熙拍额头,再转头,卫公府的门已经关上了。
“爷?”赵左连忙上前小心询问。
“刚才忘了告诉茹儿,宋记给她做嫁妆铺子。”他约她到宋记就是为了这事,结果两人光想着缠绵,竟把正事给忘了。
赵左轻声一笑,“爷,宋姑娘的美味调料铺子,年收入不知是宋记的多少倍呢”她才不稀罕这点银子。
赵熙别了他一眼,伸手敲他一记,“你懂什么?”
他是不懂,赵左连忙跟上负手而行的主人,“公子,宋记这些年的收入你都给宋姑娘了,估计她也不会感谢你。”
赵熙又要伸手打人。
赵左抱头躲开了。
赵熙摇摇头,自由徜徉在月光下,享受等待大婚的那种期待、欣喜、憧憬,一切过往,皆为序章。他与茹儿的生命终于交集,未来正在向他招手。
嘚嘚声,把赵熙从美妙的憧憬中带回来,他抬眼望过去,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竟是宁王赵曜,他伸手揭车帘。
他微眯眼。
赵曜冷眼。
两人目光隔着街道相遇。
赵熙没有上前打招呼。
赵曜的马车亦没有停下。
两人擦肩而过。
待他走远,赵左才上前,“这是去皇宫的方向,难道……”
赵熙心猛得揪起,难道官家……抿唇,暗暗祈求,圣上……圣上……请你一定熬过这个夏天。
“上马车。”他撩起袍子上了马车,急速回了公主府。
皇宫要是有什么事,除了皇子皇孙之外,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必是惠平公主,与其猜测,他不如回去,坐守消息。
赵熙几乎一夜未睡,他手下不停有人打听惠平公主院内动静,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内侍过来传旨意,那也就是说官家没事。
不放心,他又去公主娘那里吃早餐,以探虚实。
早餐桌上,一家三口齐了,没有任何关于皇宫的消息,赵熙揪着的心稍稍松了些,等惠平公主放下筷子时,赵熙道,“母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惠平公主不解,“帮什么忙?”
“就是大婚的各项事宜。”
太阳从哪边出了,驸马爷要帮忙,儿子又要帮忙,“你们这是怎么了?”惠平公主感到好笑,该他们出面的事情,她都布置下去了,还有什么。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懂了什么。
惠平见父子二人像是达成了什么,眉头微皱,“什么事?”弄得这么紧张兮兮。
“没什么!”赵熙行礼,“既然母亲没什么事,那我去三司了。”
他去三司署衙还是打听到了,昨天晚上,圣上真是差点……幸好太医及时及力,圣上没事。
一直到大婚,赵熙几乎都在这种状态中度过,整天提心吊胆,幸好,圣上不仅熬过了夏天,还安然到了秋天。
十月初五,赵熙终于迎来大婚。
谢衡于十月初二赶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连镇国大将军府的门都没有进,直接去了卫国公府。
“你居然敢来见我?”卫国公瞪着风尘仆仆的妻子小弟,他就差拿鸡毛毯子了,“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柔儿还有三天大婚才回来,是不是怕我揍你?”
“姐夫——”
还叫得出口,卫国公气得真拿了鸡毛毯子,“臭小子,不要以为年纪大了,我就不敢打你,我要替岳丈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小子。”
“姐……”谢衡还没来得及说下句,卫国公府拿着鸡毛毯子就打上来,“三年啊,臭小子,我让我们少跟茹儿相处三年时间,你居心何在,说,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