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爷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十八岁那年，差点儿没了命，后来是一个游方的道士救了他，还给了他一个方子。”
春笋捧着信，边看边说给杨静和听。
那个方子很怪。
说，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以舌衔叶，取每月初一时被第一道晨曦照过的茶叶，乳香焙之，再取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之……
春笋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迟疑的看了杨静和一眼。
“这么恶心的方子，能治病？骗鬼的吧？”杨静和一听就知道，后面可能更不好描述，也没有追问。
自古以来，多少奇奇怪怪的偏方，害死了多少人。
别院里那些女人们，就是牺牲品。
年华正好的时候，她们用舌采茶，用稚嫩的胸膛烘茶，可能还有用别的什么来泡茶，等到过了他们要求的年纪，她们就将迎来更加丑陋残酷的事情，未了，就只剩下榨油熬骨了。
那些残肢，有的缺了眼睛，有的缺了鼻子，有的少了器脏……
杨静和想着，垂下了眸。
心戚戚之余，也无比恶心那个王五爷。
“……抬出来的，能辩得出相貌的，已经确认，有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也有穷苦出生的姑娘，这个案子很大，大理寺卿已经接手，并且，昨日还审出，那些缺胳膊缺腿缺身子的，都是被活活凌迟死的。”
春笋再次看了杨静和一眼，继续说道。
“大理寺卿怀疑，大姑娘那晚很可能也成了他们的目标，幸好，绥宁伯府的老太太路过，才吓跑了那些刚想要动手的人，解了大姑娘的劫难。”
杨静和：“……”
大理寺卿可不就是她爹么？
他说，大姐是因为这个被人盯上的？
这倒是个办法。
将别人的目光牵制到大案上，又掩盖了大姐那天的事情，就是白白便宜绥宁伯府了，从被救成了救命恩人。
虽说这样的理由，大姐的名声多少会受损，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不堪。
“姑娘，田珍正最后还说，明日在饕云楼设宴，想要答谢姑娘指点之恩。”春笋合上了信。
“谢我指点之恩？我指点他什么了，吓人之仇倒是有的。”杨静和好笑的说道。
“姑娘去吗？”春笋问。
“去。”杨静和没有犹豫的说道，“那是小哥哥的地盘，没什么可怕的。”
“是，奴婢这就去回信。”春笋点头，将信递给了杨静和，转身去回复那个送信的小厮。
杨静和折开信，果然看到了一大段被春笋略过的血腥描述。
别院地宫里的罪恶，远比她看到的要大。
“姐姐是……九九八十一……最后一人。”杨静和看到这段血腥描述中隐藏的数字，攥紧了小拳头。
王五爷怕死，他想活，他的家人也想他活，于是，就很相信那个游方道士说的话，那死道士说，集九九八十一个黄花闺女的心头血作引，必会全愈。
活着的人，死去的人，再加上大姐，恰恰好就是九九之数。
“这个姓田的也可恶，明知道王五爷要做这些，他还帮着来提亲，可不是太太拒绝，姑娘发现了他的坏心眼，大姑娘可怎么办啊。”
冬菇坐在一边脚踏上，啃着奶枣气呼呼的说道。
“姑娘，明日去，必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