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府里新来的花匠不懂事，沤好的肥水没避开人，提到这前院来了，结果，遇着人的时候被吓着了，洒了一地，我正让人收拾呢。”
杨静和指着被抠掉的青石板，云淡风轻的编故事。
“我怀疑那花匠是对头派来的细作，把人赶走了，那个晃了半桶肥水的桶没来得及处理掉，常指挥使就来了，还说这味道很熟，常指挥使，这能不熟吗？家家都有呀，吃喝拉撒，为人之常情，这人呢，早起要出恭，喝多吃多了要出恭，跑肚拉稀更得出……”
“杨四！”常元璜忍无可忍，暴喝着打断了杨静和的话，“你闭嘴。”
杨静和立即闭嘴。
常元璜抬手挥了挥，但，效果似乎并不好，鼻息间，像是一直萦绕着那股子恶臭味儿，熏得他直反胃。
他想要压下这种感觉，只是，强忍了几息之后，依旧失败了，他指了指杨静和，咬着牙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杨静和挑挑眉，没作回应。
“走！”常元璜说着，大步往外走。
“嗳？常指挥使，你还没查完呢？你倒是教教我们，怎么辩别怪物呢？”冬菇追在后面喊道。
常元璜头也不回的走了。
“常指挥使？常指挥使。”冬菇拖着腔，喊出了好几种调调。
常元璜出了府，下了台阶，忽然停了下来。
冬菇一把捂住了嘴，躲到了杨静和的身后。
常元璜侧头看了一眼杨府的门匾，又看了眼门内的杨静和，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这才飞身上马，快速离开。
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杨静和发现，离开的人少了四个，她眸光定了定，心里了然：“关门。”
门房忙跑上去关了大门。
“怎么回事？”阮氏还一头雾水。
杨静和转头看向月门那边。
春笋和夏豆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站在那儿冲杨静和比了个手势。
杨静和笑了起来，回了个“OK”的手势。
九义学院里混了这么多年，杨青晟也从没有瞒着掩着的意思，这样的手势早被普及化了，她用起来毫无负担。
“你俩怎么知道他怕这个？”阮氏惊讶的走到了月门边，捂着鼻子探头看了一眼，她是农妇出身，年纪时没少和这些肥水打交道，如今虽然不太习惯了，但也没有像常元璜那样反应过度。
“老太太，常元璜与我们都是同窗，他特别的爱干净。”夏豆笑着回道，“平日里稍稍闻到或是看到什么不洁的东西，就会远远避开，更何况是这个呢。”
“而且，也只有这个，才能掩盖住那东西的味道。”春笋补了一句。
五城兵马司的人上门，她们就得到了消息，门房这儿挡了一下，杨静和又出来拖了一下，足够她俩布置了。
常元璜能硬起头皮闯进去，后面等着的，还有好几个呢。
“可真够臭的。”阮氏退回院中，虽然还捂着鼻子，却压不住笑，“两个小机灵鬼。”
“老太太，还有奴婢呢！”冬菇表示抗议。
“是是是，还有你，都有赏。”阮氏抬手就给了冬菇的脑门一下。
杨静和看着她们笑闹，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常元璜说的，只怕并不是全然吓唬她的。
尚京城里，估计还有这样的箱子，至少，杨青晟遇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