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钟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往下落,委屈的哭了声。麦迪娜掌管着家中不少产业,一眼就知道这三人中那个是能当家做主的。她望着苏瑜,冷声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明目张胆欺负我的女儿,是已经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了吗?”
“对不起,女主人,对不起。”格朵儿的阿娘跪走到麦迪娜跟前,“一切都是我和格朵儿的错,求你饶恕这几位不知情的女客吧,有什么惩罚我和格朵儿一力承担。”
或许是想到方才挨的鞭子,格朵儿的身份又瑟缩了一下。采玉感受到了,心疼的将格朵儿护在怀里,“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苏瑜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麦迪娜道:“今日我们出门闲逛,遇到提水洗马的格朵儿,她与我的女使一见如顾,相互赠送了礼物。不曾想这位娜木钟小姐看到了,非得说东西是格朵儿偷的。我们也是头一回到这帕阳山来,双方都是陌生面孔,她不知我们的身份,找不到我们的来处。那木钟小姐非揪着她说是小偷,并将她们母女打伤至此。我们路过碰见,实在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受到冤枉和伤害,这才出面阻止。但你女儿明知是误会仍口出恶言,并对我们痛下狠手,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反击的。”
有人道清了原由,格朵儿和她阿娘觉得女主人是不是会网开一面放过她们,可惜她们眼里才升起的希望在看到女主人麦迪娜凶狠的目光时消散了。
“我女儿有什么不对自有我这个做阿母的教训,用不着你替我做主,格朵儿一家都是我家的马奴,想怎么打他们,即便是把死了也都是他们一家子的命,你有什么权力管我家的闲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相对于麦迪娜的愤目,苏瑜的眸光则一直淡淡的。她知道事情不论怎么说,这家女主人都是要护着自家女儿的,在他们眼里奴役的命就不是命,是可以随意打杀的玩意儿。
既然说不通,采玉又目光殷切的望着她,罢了,这些年采玉跟在她身边无欲无求,好不容易有点在意的事,她总不能叫她失望了去。
“也是机缘造化,让格朵儿母女遇到了我们,格朵儿受罚多少与我们有些关系。说说你的条件,要如何才肯放了格朵儿一家?”
看着女儿被草叶错伤的手掌,麦邮娜心里的火越烧越厉害,幸好没伤着脸呢,否则怎么肯亲家一家交待?
“格朵儿一家是我的奴役,要怎么处置他们轮不到你说话,现在要算的帐是你伤害我女儿的事。”麦迪娜冷森森的看着苏瑜,眼中透着几分讽刺,“你既然来到这帕阳山,就该知道我们那木钟家是个什么地位身份,今日你伤了我女儿,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那还真是抱歉,我们头一回到帕阳山,并不知道你们一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想怎么样直接说。”
有微凉的风拂她的颜颊,扬起她的一缕青丝在额前飞舞。
麦迪娜默了几息,期间那木钟叫囔道:“阿母,别放过她们,让她们为她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刚才是谁对动的手?”麦邮娜来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跟在那木钟身边的仆役不是捂着腿就是捂着胸,不是撑着腰,就着是揉着脸,显然是被人好好的教训过一顿。
若是她女儿身边有个这么得力的打手,哪里还会被人欺负?
“是她。”
那木钟指着蝶依。
麦迪娜的目光就在蝶依身上来回的扫视,就像是在挑选什么中意的货物。
蝶依很不喜欢麦迪娜的目光,可人家没发话,她也不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直到麦迪娜开口,“原来你身边有个武婢,这样好了,把你的武婢十两银子卖给我,往后让她跟在我女儿身边侍候她,保护她的安全,我就放过你们。”
蝶依都惊呆了,她是怎么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还理直气壮的?
苏瑜也笑了,“打我年少时她便跟在我身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你轻飘飘一句话拱手让给你?”
反应过来的蝶依唇边扬起冷笑,目光在那木钟身上轻蔑的扫视一圈后出声道,“我主子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个什么身份,妄想侍他她,还护她周围,她配吗?”
这话直接就将麦迪娜给激怒了,她如珠如宝的女儿怎么在她眼里就这样低贱?“本想给你们一个台阶,既然你们这般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麦迪娜就要吩咐手下人群攻,苏瑜抢在她前面开口,“是你太强人所难,我且再问你一句,你要如何肯放过格朵儿一家?”
“他们一家都是我家的奴役,我不放你又奈我何?”
“我的提议和你一样,把格朵儿一家卖给我,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那怕是一家子五六个奴役,在奴役市场也就值十两银子,刚才她提十两银子是真心看中那武婢的功夫,没想到这妇人要买格朵儿一家,开口就是五十两银子,简直比她还财大气粗。这就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对方的身份,莫不是她们家惹不起的存在?
“五十两银子,就这一家子三个低贱的马奴也值五十两银子?”那木钟讶然的看着苏瑜,然后又戏笑出声,“可就算你出一百两银子我们也不会卖,今日他们得罪了我,我还得留着好好折磨呢。”
“你小小年纪,心思怎的这么歹毒?”采玉实在听不下去了,因为她怀里的格朵儿听了她的话浑身颤科得厉害,而格朵儿的阿娘也一直跪拜在麦迪娜的面前,一直不敢抬头。
“我就歹毒了,你又能怎么样?”
那木钟咬牙切齿的开口,采玉紧紧的抱着格朵儿,眼里全是愤怒,“姑娘,我们把他们一家子都带走好不好?”
这说不通之后,也就只能抢了。
苏瑜突然的心情奇好,有种挑衅恶势力的快感,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干出点儿什么疯狂的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