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给大宋长脸的臣子,还被逼走了,成了敌人的统帅,什么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尽管,在华夏的历史上,这种事情从来不少见,可是他赵眘,看起来就那么没脑子吗?
“陛下,沈堂的存在,阻挡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自然会有许多人想要致沈堂与死地!”张浚淡淡的说道,“对于这些人来说,沈堂不能回返,才是最大的好处,至于与国家是否有益,陛下觉得这些人会考虑么?”
“沈堂虽然的确有时候会肆意妄为,可是,依老臣来看,沈堂对陛下和朝廷的忠心,这些人哪一个都比不上!”
“他如果心中有异,会直接放弃所有官职,并且,陛下也知道,原沈堂麾下所有兵马,依旧紧守各地,丝毫没有异动!”
“沈堂在这些人中之所以有威望,其一是沈堂可以带领他们战无不胜,其二是因为沈堂忠于陛下!”
“那卞喜,陛下应该知道吧!原本便是枣阳军主将,率军驻守随州边境多年!先是在桐柏山一战之中有功,被陛下捡拔,而后随老臣在泗州大战数次立功,直到后来,又被陛下派往成都府。”
“那辛弃疾,虽然生在北地,却心念陛下和大宋,不远数千里前来临安向陛下请命!”
“陛下以为,这样的一些人能对朝廷有什么异心?”
“至于沈堂威望甚重!陛下,本来臣不该说,但是为了大宋,老朽便放肆几句!这百余年,我大宋先是被辽国侵扰,而后被金国连连击败,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沈堂为何能战无不胜?除了沈堂谋略和勇武之外,便是他对麾下兵将极为了解。”
说到这里,张浚恭敬拜到,“陛下圣恩!大宋有陛下这样的圣明之君乃是百姓之福,大宋能有沈堂这样的臣子,同样是百姓之福!请……请陛下,万勿再出现风波亭之事!我大宋被豺狼环顾,且不可自毁忠良!”
“臣此言放肆,请陛下治罪!”
看着眼前这头发花白,为了大宋鞠躬尽瘁的老臣,赵眘无限感慨!大宋不易!大宋有幸!
“德远,起来吧!你所说,朕会记得!”赵眘亲自上前,将张浚搀扶起来!有这样的臣子,才是他赵眘和大宋的幸运。
待到起身之后,张浚再度说道,“想要让沈堂回归,陛下切莫着急!欲速则不达!不过,实际上这一次的事情,却是一件好事!”
“好事?”赵眘皱了皱眉!
“沈堂乃是重情之人,这一次的事情可见一斑!为了一个女子,便可以放弃高官厚禄,陛下可曾见过这样性情之人么?”
“一个人有缺点是好事!陛下总不希望自己的臣子是圣人!”
张浚的话让赵眘恍然大悟!无欲无求之人,是最令人不安的,一个有缺陷的人反而会让人放心!
“除此之外,这一点也正是陛下可以利用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
“沈堂虽然暂时去了北国,可是,他的家却依旧在大宋啊!”
张浚话语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陛下,当年柳弘业之案,实际上很难说清楚对错,陛下既然能够给岳飞翻案,那多一个柳弘业,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柳弘业的妻子,如今就在临安城之中,当年,柳弘业也算是军中宿将,陛下封赏他妻子一二,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不错!”赵眘眼前一亮!
“另外,连理城知县邵训,与麻邵大人交厚,也是一个可用之人,虽然在连理城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可是政绩卓着,这样的臣子陛下不捡拔,要捡拔何人?甚至,去年西北五路水害,若非是邵盛两家的商队,朝廷不知道会损伤多少百姓!”
“尽管朝廷已经以盐引等补偿,可是,这样的商队,不正是朝廷的砥柱么!”
“好、好、好!爱卿所言有理!”赵眘满意的点点头,“此事,待朕细细思量一二!”
“还有一事,陛下未必要一直防范!”张浚想了想,轻声说道,“郡主心有所属,虽然于理不合,但是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而且,如果沈堂成了陛下的驸马,陛下难道还怕沈堂逃得出手掌心么?”
“他们金国的郡主,依老臣看,定是比不过咱们大宋的郡主!”
张浚的话让赵眘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他心中一直抵触!不是说沈堂配不上赵灵,哪怕赵眘这个宠妹狂魔也不得不承认,沈堂配得上赵灵。可问题是,沈堂已经有了妻妾,难道还要让自家妹子挤进去?
哪怕是在大宋,也是一妻多妾,至于沈堂完全是意外情况。
香菱这个妻子不用说,完颜玥这个金国最得宠的郡主,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妾室吧?所以,自然而然也按照正妻的规格来嫁娶,那邵暮语,赵眘亲自指婚,如果不以正妻规格,岂不是赵眘这个皇帝没面子么?
“这件事情,朕考虑考虑再说吧!”赵眘揉着眉头说道,如果是其他的女子还好说,可涉及到自家妹子……
“陛下,如今人家都远在金国,郡主的心意不问可知!届时两情相悦,说不准明年这时候,陛下就可以荣升舅舅了……”
张浚一句话,便是让赵眘瞪了眼!舅舅?这什么该死的称呼?
“他……他敢!”只不过,此刻的赵眘显然有几分色厉内荏,都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难道自己也要演一出舍不着妹子套不着沈堂?简直是见鬼!
“你这出的都什么主意!哪儿像是一个堂堂枢密使!”赵眘瞪着张浚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早就想着让沈堂接你这个枢密使的位置!现在,沈堂直接去了北国,那你就给朕一直干下去,沈堂不回来,你别想着回乡养老!”
“另外,现在沈堂不在,吐蕃内的战事你要盯紧了,如果出了差错,朕拿你是问!”赵眘咬着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