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尽皆事关沈堂,而且,是让他这个皇帝都无法对沈堂开口!
君臣二人相对而坐,赵眘神色不断变换,史浩却是沉默不语!
“此事……待朕好好思量一二,在做打算吧!”赵眘疲惫的说道,只可惜,根本没等多久,凤翔府战报便是传来——宋金两军与凤翔府决战,双方投入兵力近十万之中,鏖战数日之后,宋军战败,金兵惨胜,而且,金国再度有其他兵马抵达凤翔府,吴璘和张浚二人已经率兵退守五丈原一带……
不错,宋军终究是败了,哪怕,这一次吴璘提前准备,可是面对着强大的对手,依旧没有改变这个结局。
且说乌古论达不得不断臂求生,直接舍弃了一部分兵马,而后率领剩下的六千兵马与徒单克宁汇合!
如此一来,除了刘达在渭水之南的几千兵马之外,徒单克宁手中的兵马已经达到将近两万之数。
而宋军几方也已经封锁了周围要道,把金兵的主力团团为在了核心位置。
北方与东方各万余兵马,向西则是吴璘将近两万主力兵马,至于萧四的几千兵马,现在虽然同样退守与吴璘汇兵,但是这支兵马在之前金兵的冲击之中不仅损伤严重,而且消耗也极大,所以还在修养之中,暂时派不上用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两军的最后碰撞到来!
最先发起攻击的便是金兵,徒单克宁很清楚,宋军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可是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
首先,军中的粮草并不算多,根本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其次,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战场空间会逐渐被宋军压缩,这对于金兵来说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他们需要依靠交战来换取腾挪的空间,并且寻找宋军的薄弱点打开一条缝隙。
徒单克宁能够想到这一点,吴璘自然也想得到,现如今,金兵已经被围合,甚至不需要交战,只需要围合的时间足够长,金兵便是待在的羔羊。因此,双方的形势已然明了。
他下令各方兵马,以连营的方式将金兵彻底封锁,但是却并不急着交战!只需要消耗金兵的锐气就可以,而且,各方兵马组成大阵轮番御敌。早有准备的宋军,不仅拿出了大量的盾牌,甚至阻挡骑兵冲锋的战车也数不胜数。每一次金兵杀过来,宋军直接摆开阵势,任凭金兵冲锋,却是绝不会贸然反击。
现在对于金兵来说,完全就是争分夺秒,徒单克宁麾下的兵马,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朝着宋军压迫过去,冲锋、冲锋、再冲锋!
没有犹豫、没有间歇、没有止境……
在短短的十二个时辰之内,金兵发起的攻击次数达到了二十余次!甚至,即便是在暗夜之中金兵的攻击也未曾断绝……
“现在情况如何?”金兵的中军大帐之中,徒单克宁微微闭目,不过,从他凝沉的脸色来看,他的心中并不平静!也是,已经狂攻了整整一夜时间,死伤的兵马多大三千之众,可是宋军的大阵依旧稳如泰山。
“大帅,宋军并不理会我们的攻击和挑唆,他们防御极为严密,并且只是借助地形死守,根本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
“再加上这一次他们提前选好了布阵之地,宋军的军阵与周围的地形极为契合,使得我们很难找到宋军的弱点……”
偏将看了看依旧闭目的徒单克宁,而后继续说道,“另外,因为是我们主攻的缘故,所以,我们一方的伤亡,甚至比之宋军还要略大一些!也就是说,哪怕是拼到最后,照这样下去的话,胜利依旧是属于他们的……”
“刘达所部现在情况如何?”徒单克宁再度问道。
“其部徘徊在渭水之南十里左右,随时可以出动,而且,之前大帅所预料的不错,在渭水之南宋军并未布置大批量的兵马!”
“如果你们是宋军统帅,以现在的局势来猜测,我们的兵马会针对哪一个方向?”
众将沉默片刻之后,一人起身说道,“刘达的兵马在渭水之南,也就是说,至少表面上看向南度过渭水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不过,吴璘此人不简单,想来也会想到这一点。而且,向南度过渭水,也有两个弊端!”
“其一,现在我们的位置距离宋军并不算远,想要渡河,宋军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扑出来!其二,向南远离凤翔府府城,我们过河容易,但是待到我们过河之后想要再度回来,却是不容易。宋军只需要断绝了这渭水,我们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大军去拿下府城。”
“所以,按照正常推算,我们最坏的决定,便是渡河向南避开这一战。”
“如果排除南方,那剩下的几个方向,实力最强大的便是西方吴璘率领的主力兵马!其不仅有吴璘亲自坐诊,而且兵马的数量将近两万之众!”
“东方和北方的话,向北乃是人之常情,向东却是出其不意……”
“此言不假!”徒单克宁微微颔首,“向东或者向北,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是我们最佳的选择,不过,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两个方向宋军的数量虽然较少,可是却占据地利,想要攻击也并不容易。”
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眼,而后手掌轻轻挥了挥,“乌古论达,之前你在吴璘的手中儿郎死伤惨重,这一次本帅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本帅决定了,合兵主力向西,他们另外两支兵马不敢轻动,只要一动,地利自然不在,阵型也会出现缺失,所以,我们只需要与吴璘决战便可以。”
“诸将听令,留下三千兵马,佯攻向北和向东两个方向的宋军,其余主力兵马,随本帅亲自向西。既然吴璘想要与本帅战一场,那本帅就给他这个机会,看看此战到底是谁胜谁败!”
话音落下,满营众将尽皆站起身来,“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