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是否斟酌一二再说!”史浩犹豫着开口,沉默片刻之后,他暗暗咬了咬牙再度说道,“之前忠武侯便奉旨巡查西北五路,现如今若是继续让其管辖西北五路恐有不妥之处!”
对于史浩的反应,赵眘并不意外!
想要让沈堂辖制这几路,的确是不容易,满朝文武定然会有许多反对之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求助史浩的缘故!如果没有史浩支持,他这个皇帝也不可能在朝堂上一言而决。
赵眘亲手给史浩斟了一杯茶,随后坚定的说道,“直翁,朕当然清楚你担忧什么!不过,朕却信得过沈堂!”
“沈堂自出仕以来,数次救国难与忧患,若是没有沈堂,现在的大宋是何等模样?不说沈堂当初平定成都府路,就说两次与金国战,我们大宋可胜?更不要说,之前沈堂对朕还有救命之恩!”
“之前朕对沈堂说过,君臣不疑!现沈堂有志助朕成就大业,朕如何不应!”
赵眘的话让史浩沉默许久,最后他终于应道,“臣定竭力相助陛下!”
数日之后,大朝会之上,在史浩的支持下,赵眘下旨,待到夏国使团提供所许诺的资源之后,沈堂率兵北上,相助夏国出兵金国。
并且,册封沈堂为川陕宣抚使,都督利州两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等四路军马!赐天子剑节制四路诸州府!朝廷枢密院、兵部、三司全力配合沈堂调遣各路兵马、调集相应粮草、军饷!
虽然朝堂上反对力量不少,但是史浩一力坚持,刘珙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见到赵眘默认,再加上他与沈堂也是老交情,所以,同样支持!除此之外,各部的意见并不统一,但是也有不少的支持声。
之前前往成都府路的各部官员已经回返,这些人虽然不算是部堂高官,但是却也有着不小的声势。
俗话说,吃人嘴短!他们在成都府受益不小,这一次自然多少会为沈堂说句话。
于是,随着这件事情定论,整个朝廷快速运转起来!枢密院和兵部一封封密信急速送往成都府,麻邵麾下的三司更是不断的调集粮草和军饷向着成都府方向运送!
虽然依旧有不少人有着畏战的情绪,但是不得不承认,之前大宋的几场对外战争,也给了不少人勇气!如果这一次能够趁机拿回一些故土,自然是与有荣焉!
此事在民间也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上次宋金之战,虽然实际情况是吴璘刻意挑起来的,但是这些事情百姓并不知晓,在大多数人看来,同样是金国先行动手,大宋反击。而这一次,就如同当年的北伐一般,是大宋少有的主动出击。因此,无数仁人志士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大宋的这一战……
就在大宋再度风起云涌的时候,日本国的战事却是逐渐平息了下来。
滕武顺利的拿下平安京,平宗盛携带安德天皇从平安京逃离,并带着平氏的大部分兵马前往四国,最后,在赞岐国的屋岛城停了下来,由安德天皇发出诏书号召诸国攻打平安京平乱!
只不过,现在大部分国度同样处于混乱之中,所以对于这个命令基本上无人理会。
之前的高仓天皇已经退位,禅位的安德天皇则是被平宗盛带走,所以,皇宫之中已经没有了现任天皇。
而在以仁王的逼迫下,后白河天皇册封以仁王为新任天皇,封号‘三条’,也就是三条天皇。
册封天皇不仅需要皇室长者,还需要三神器配合。可惜的是三神器在平宗盛逃离的时候和安德天皇一起打包带走了,因此,三条天皇的册封就没有了三神器!这就和中原王朝的传承失去了传国玉玺一样,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在日本国,两个天皇并列的局面开始出现,这也为之后的动乱埋下了祸根。
以仁王成为天皇之后,自然要大封功臣。
滕武直接被册封为太政大臣,成为天皇之下最高的官位!源赖朝被封为左大臣,位居滕武之下,源义仲被封为右大臣。但是,因为之前滕武与源义仲的赌约,再加上源氏兄弟实力不小,为了防止源氏成为下一个平氏,册封源义仲为粟津(也称摄津)国国主,并且,将比邻的播磨、丹波两国同样由他来统领。
对于这一点,以仁王当然也有着其他的心思,粟津在山城之西与山城比邻,若是这源义仲不安分,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兵镇压,而且,播磨虽然在其管辖之内,可是播磨境内的诸多庄园主却是以平氏的力量为主。
再加上粟津隔着淡路国与四国之上的赞岐国隔海相望,如果平宗盛想要干什么,首先就要先对上源义仲的力量,也就是说,源义仲成了平安京的西大门。
朝中滕武的地位虽然高,但是他终归不是日本国人,再加上他麾下即便强大也数量有限,所以如果有需要,所有人都会排斥他。源赖朝势力虽然强大,可是有着滕武一系力量的牵制以及压制,自然会彼此为对手。
而源义仲虽然也享受到了胜利的果实,可是却最终被赶出平安京,也激化了源义仲与滕武甚至是源氏内部的矛盾!
虽然日本国是偏僻的岛国,不过,这点儿平衡的手段却是跟中原王朝学了个明白!因此,哪怕以仁王手中暂时并没有嫡系力量,可是目前朝堂还算稳定。
至于其他诸国的乱局,以仁王并未急着去平定!反正现在他为正统,诸国乱局之中不管谁取得了胜利,都要对他表示效忠。哪怕是有几个不服气的,到时候也可以派遣兵马镇压,或者直接让邻国讨伐。
现如今,他还是先行坐稳天皇的位置最为重要。
而对于自己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滕武却是并不太在乎!还是那句话,在这儿,就算是当个天皇又有什么意义?因此,虽然他是太政大臣,但是对于朝政并不关心,甚至上朝也是看心情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