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有沈堂的大宋,那便是一头雄狮,可没了沈堂的大宋,便是一只掉了牙的绵羊。所以,大宋的态度并不重要,拥有沈堂的大宋的态度却很重要,你可明白了?”
“属下明白。”
“而且,你未免太过小看了沈堂。他既然敢来,你觉得会孤身而来?当初那支兵马咱们发现不了任何踪迹,你如何知晓他们现在没有盯着我们?我任得敬一生很少忌惮哪一个,可是这个沈堂,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希望和他成为敌人。”
“就算是一切都顺利,咱们的人能够给沈堂致命一击,可是,你觉得我们能够抵挡他麾下的反扑么?”
“当初大理国死了一个女人,数十万人殉葬,你觉得如果沈堂真的死在了我们手中,我们要拿出多少人去殉葬。”
“沈堂手中的兵马,在他的统领下,那是一种威慑。但是,失去了他的压制和统帅,便是出了牢笼的恶魔。我绝不希望这只恶魔出现,否则,那种代价不是咱们可以承受的。”
这中年汉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后,任得敬再度问道,“前往克烈部的人回来了么?”
“相国,还未曾回来。”
实际上克烈部与党项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克烈部与塔塔尔人敌对,塔塔尔人却是又金人的支持,因此,克烈部暗中与党项人联合也就不稀奇了。而且,在党项辖地内,本就有不少蒙古族人生存,所以,这两者之间经常暗中互通有无、彼此交流。
“相国大人,这一次大宋使团前来,到底有何目的?现在我们与大宋也并没有什么瓜葛吧,而且,来的还是这位身份极为重要的燕国公?难道大宋是想要与金国反复,先行前来查看我们的态度么?”
任得敬笑了笑,“目的?很简单,沈堂此来,只不过是为了调和我们和和李仁友之间的矛盾,避免彼此之战的战争达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而已。而且,除了沈堂之外,你觉得大宋还有哪一个有这种资格,或者说,有这种实力?”
“啊?”
“相国大人,咱们与大宋有什么关系?咱们与越王一方开战与否,难道还能影响到大宋?而且,我们打的越热闹,大宋才会更高兴吧。毕竟,我们与大宋可算不上什么友好国都。”
“国与国之间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任得敬笑道。
“所谓的敌对或者友好,也不过是利益而已。如果是其他人,自然不会理会咱们这数千里之外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沈堂却是眼光深远啊。”
“他当然不在意咱们与李仁友之间的战争,对于他来说,这场战争只不过来的时间不合时宜而已。”
“之前我们与金国开战,双方仇怨颇深,现在若是我们和李仁友之间的战争达到白热化程度,届时不管哪一方胜了都是惨胜,或者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你觉得金人会不会出兵?金人出兵,我们又拿什么去抵御?”
“我们大夏如何自然不重要,可是金国如果趁机吞并了大夏,就会更为强大,这一点对于沈堂来说,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所以,他前来出使,安抚彼此的战争情绪,至少让我们和李仁友之间的战争不现在爆发,而是等到合适的时候才会爆发。等到他出使之后,恐怕就是他继续谋算金人的时候。”
“只要将黄河之南的地域尽皆拿下,届时,大宋不仅有了黄河为依托的防御战线,到时候也就与咱们大夏再度接壤了,等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们再度发生战争,沈堂同样会来。不过,却不是带着使团前来,而是带着兵马前来征伐。”
“我们大夏,他便可以分一杯羹了。”
这中年男子听的目瞪口呆,他是任得敬暗卫首领,所以,二人之间信任度自然极高,否则,任得敬也不会有兴致对他讲述这些。
不过,平日他大多行杀戮之事,对于这些事情却极少了解。
在他听来,自家大人所讲的几乎如同神话一样。
“大人,非是属下不信您的话,只是……只是那沈堂真的有这般厉害?谋算诸国、谋算将来,就说是与他们大宋的诸葛孔明相比,也就如此了吧。”
任得敬笑了笑,“任何人小看他,都会陷入他的陷阱。当年我们征伐金国,不也是为他做了嫁衣么?”
“好了,你先退下吧,盯紧了克烈部那边儿,我们与克烈部关系虽然不错,但是也要防止他们趁火打劫。现在克烈部与塔塔尔人的战争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而且还收复了不少小部落,现如今,他们扩张的目标极为明显。”
中年男子应命而去,任得敬沉默半晌,而后长叹一声,“沈堂……若是你早生数十年,本相又何必做这个什么大夏的相国?大夏虽好,可终究不是故土啊……”……
赵灵过了除服礼之后,因为香菱等人的到来,便是彻底放松开了。
直接跟赵伯圭讲了之后,便是直接住到了沈府中,每天赵灵便是带着香菱到各府进行拜访,香菱处事自然是极为周全,虽说与各府有些陌生,但是这却也并不妨碍双方的交流。
而且,香菱的身份摆在这儿,不管是到了哪儿尽皆是贵客。所以,半个多月的时间,香菱拜访了大半个临安各府的诰命,她这位燕国公夫人也彻底成了临安后宅圈子中不可忽略的一个人。
再加上太子妃钱氏,对于香菱同样极为友好,甚至偶尔会主动陪着前往各府会客,因此,使得香菱更为尊贵三分。
就在六月初五这一日,临安崇新门之外,浩浩荡荡的太子仪仗排列开来。
太子赵愭在一应东宫属官的陪伴下,静静的等着。
今日,是赵惇抵达临安的日子,赵愭亲自向赵昚请旨,前来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兄弟。对此,赵昚自然极为满意,直接便是允了。
赵愭对此也极为重视,一大早便是摆了仪仗,直接出城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