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愭叹声说道,“哎,父皇整日忙于政务,却还是挂念着我这不孝子,着实不该。”
说罢,正中的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行礼,这才让人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殿下,这些果子是总管大人亲自装的,而且陛下也说了,弄这些物事不易,所以也并未做多少,还是让殿下独自吃用便好,也省的殿下仁心,反倒是赏赐了出去。”
赵愭心中一动,当即笑道,“幼年时期孤王便是个好吃的性子,犹记得父皇时常赏赐一些,孤王一直留着果子坏了也舍不得吃,有时候下人来求,还要狠着心赏赐了,未曾想父皇依旧记得。劳孙内侍回去告诉父皇,就说儿臣这一次贪嘴,尽皆留着自己吃用,任何人都不给了。”
说罢,他想了想便是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一支小巧的碧绿色玉蝶。
“今儿个劳烦孙内侍一回,这个小物件儿孙内侍收了,便当做孤王的回礼吧。”赵愭笑着说道。
“小人不敢……”
“孤王让你收了你便收了,说来,这次你是沾了父皇的光,这果子孤王的确是喜欢,父皇所赐,你送了过来,所以,孤王也承了你一份辛苦情。这玩意儿看着简单,不过却也来历非凡,燕国公不是出使党项去了?竟是给孤王送了不少精巧的物件儿过来,这便是其中之一,虽然雕刻逊色了一些,可用料是好的。”
“要说燕国公的确是忠心,虽然隔着万里,却是也未曾忘了父皇,一应大小事情尽皆奏请父皇决断,各种精巧的物事也给父皇送了过来,若是咱们大宋一应人等,尽皆有燕国公这等忠心和本分,便是父皇和孤王的福分啊。”
这内侍赶忙赔笑说到,“燕国公忠义,就算是小人也是知晓的,而且,陛下也时常称赞燕国公,还说燕国公尤胜当年诸葛孔明呢。”
赵愭大笑,“那是自然,父皇远胜刘皇叔,燕国公也远胜诸葛武侯,当年他们北行失败了,可父皇和燕国公君臣贤明一心,他日北行自是上天庇佑,一战功成。”
最后,那内侍还是收了,这才退去。
赵愭此举当然不是为了收买这孙内侍,至少不仅仅是如此,更大的目的,是赵愭想要给一些人透露信号,那便是自己跟沈堂关系不浅。虽说这东西送过来,赵昚也是知晓的,可是其他人未必知晓啊。
沈堂给宫中送来的礼物不少,不过也绝不算多。
太上皇和太后自然不能疏漏了,皇帝皇后更是主要对象,剩下的便是他这个太子以及太子妃。
赵愭想要通过此事告诉一些人,至少在沈堂眼中,他这个皇三代是稳稳的,而且,沈堂心中对于他也是支持的。
要知道现在沈堂在朝堂和军中的威望可是不小,虽然一个信号不代表什么,可是却能够让一些有了心思的人稳下来,不至于直接投靠了出去。
他将那果子亲自接过来,并且朝着后殿行了过去。
把殿中众人打发了,赵愭将食盒打开,果然是一叠果子。
打量半晌,赵愭将其中一个圆圆的果子拿出来掰开,果不其然,其中夹杂着一个小小的纸团。
将纸团打开观瞧半晌,赵愭冷笑着说道,“我的好弟弟,你竟是想要拉拢旧臣一脉,也是,现在旧臣一脉被打压的厉害,还被父皇所厌恶,哪怕有丝毫希望,他们也不会罢休,只是,你却不想想,他们的罪责是父皇定论,你这一步却是走岔了。”
闭目思索半晌,赵愭喝到,“来人。”
“去将叶衡叶大人以及王十朋王詹事请过来。”
内侍应命而去,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叶衡和王十朋二人匆匆而来。
“参见殿下!”
“二位老师快坐,在孤王这里不必拘礼。”
“殿下相召,可是有事?”坐定之后,王十朋主动开口问道。
赵愭揉了揉眉心,“二位老师,我那位兄弟,最近可是有些不安稳啊。”
叶衡颔首,“殿下所言不假,最近恭王一直留在宫中,让不少朝臣都起了一些心思,只是,之前我们提及让恭王出宫就府,被陛下驳斥了,现在继续与陛下争执下去,也未必是好事。毕竟,现在朝堂之上的大臣,大多都是两不相帮静静观瞧,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因此事参与到陛下与恭王的争斗之中。”
“此只是其一。”赵愭叹声说道。
随后,他将一个纸条递给叶衡,正是他早上收到的消息。
叶衡和王十朋观瞧,片刻便也是皱起眉头,恭王此举的确是厉害,尽孝、尽孝,哪怕他真的是演的,可陛下却不一定这样看,实际上他们也明白现在恭王的手段,那便是在赵昚和赵构面前树立一个纯孝的人设,问题是,这本就是一招明谋,他们若是反对,那便是反对恭王尽孝。
叶衡咬了咬牙,“此事咱们不能坐视,否则,谁也不知道恭王还会弄出什么手段,而且,若是真的被陛下应了让恭王入朝参政,更是麻烦,不如本官死谏,左右此事的确不合规矩,陛下如何还能坚持?”
“老师不可……”赵愭赶忙开口,“老师的好心孤王也知晓,不过,此事如何值得老师如此?并且,我们也有其他的办法,若是因此让老师受了损害,孤王心中何安?老师的说法是对的,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便是因为力量薄弱,朝堂上众人两不相帮。”
“所以,如果朝堂上的重臣能相助我们的话,不管是让三弟出宫还是如何,就都变得简单了。”
王十朋叹到,“殿下此话有理,只是,想要让重臣助我们,谈何容易?”
赵愭一笑,“二位老师,你们看看这个消息?”
王十朋二人再度看去,片刻之后,王十朋先是一喜,随后便是狐疑问道,“殿下,这消息可是真的?恭王不会如此不智吧,那旧臣一脉是陛下所贬黜,拉拢旧臣一脉的力量却是被陛下所厌恶,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叶衡想了想倒是说到,“此也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