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儿的几百兵丁,乱腾腾闹了一阵,还真的有不少直接脱了衣服就跑的,到最后,倒是还剩下一二百人。
就这会儿功夫,对面的那支黑压压兵马已经杀到了近前,而赵伯圭握着剑柄的手也哆哆嗦嗦的打颤。
就在这时,那王将军双眼一亮,“大人,有些不对呀,对面好像是咱们大宋的兵马?”
“嗯?”赵伯圭先是一愣,随后双眼亮了起来,这是自家的援兵?那岂不是说,自己不用死了?之前挖好的那个坑也用不着了?
当下,他手也不抖了,腿也不打颤了,鼓起勇气说到,“可看得清对方是什么旗帜?”
这时候的旗帜实际上还真的不少,一般来说,每一个军都指挥使级别的都可以有自己的将旗,不过,除了将旗之外,还要有上一级的帅旗,表明自己是哪个部分的,至于皇命龙旗,这玩意儿就不能随便儿打出来了,除非是有皇帝授命的一军统帅才行。
比如说沈堂麾下兵马,卞喜等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将旗,但是也要打出沈堂的帅旗,唯有沈堂的中军才能打皇命龙旗。
王将军搭手朝着前方张望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惊喜的说到,“大人、大人,好像是燕国公的帅旗!”
赵伯圭脸上神色一僵,自己这么丢人的时刻,不会被那小子看到吧……不会吧,不会吧。
正纠结着要不要转头离去,王将军继续喊道,“大人,应该是燕国公麾下卞喜将军的兵马,来人,随本将军迎上去。”
赵伯圭一听,当即放下心来,也随着一同上前。
不多时,待到对面的兵马冲上前来,果然是大宋的兵马。
就在赵伯圭二人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员大将打马而来,“本将燕国公沈帅麾下先锋将卞喜,见过钦差赵大人。”
虽然心中依旧不太喜欢沈堂,但是赵伯圭不得不承认,此刻能够听到这小子的名字,的确是一件令人心安的事情。
“末将皇陵守军将领王喜,参见卞将军!”
赵伯圭还未开口,他身旁的王将军便是激动的上前参拜。
对于这些兵将来说,沈堂就是他们的信仰和传奇,现在能够见到沈堂麾下大将,自然是崇拜而欢喜。
赵伯圭也说到,“卞将军不必客气,你们的兵马怎么来了巩县?”
卞喜下马说到,“这不是咱们要跟金国开战,大帅唯恐巩县皇陵有失,所以,让末将先行引兵前来,以防不备。”
“那……那你们大帅现在在何处?”
“大帅的中军已经到了郑州境内,一两日时间便会抵达巩县,其他各路兵马也尽皆开拔,待到各路兵马齐聚,就要攻打洛阳。”
沈堂的兵马的确是到了郑州境内,因为这一次战争的不一样,所以,各地兵马除了携带随军粮草之外,基本上都是轻车从简,反正就是到了地方接收城池而已,带太多东西干什么,不是浪费么?
就在沈堂的兵马抵达郑州时,李景龙、李杰的两路兵马也已经进入到了嵩州和邓州。
邓州南阳,作为整个邓州仅有的两座大城之一,李景龙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损耗一部分兵马的准备,毕竟,哪怕是演戏,这样的大城想要‘打’下来,也不是太容易吧。
但是此刻,他却有些傻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对面以及大开的城门,有些适应不过来。
直到他身旁的副将喊了几声。
“将军、将军,对面的金兵都跑了,咱们要不要追杀上去。”
此时的副将也是满脸迷茫,都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可是,双方还未接战,对方就直接一哄而散,而后转身逃了?并且,还不是往城内逃,而是朝着漫山遍野的逃?这对面还是当年那些狠厉的金兵?确定不是某些自己人吗?
回过神来的李景龙赶忙摆了摆手,对方这么给面子,自己可不能坏了大帅的事儿。
“追什么追,对方没什么损伤,谁知道追上去会不会有埋伏?直接让兄弟们入城,先将城池占据下来再说。”
随后,他麾下兵马直接入城,而城中金国的兵马和衙门人手尽皆人去楼空,百姓倒是有些慌乱,不过大多闭门闭户只是小心的查看着城中动静,就这样,李景龙兵不血刃便是‘击溃了’金兵,并且拿下了南阳城。
其他地方的战斗基本上也大多是如此,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大战持续到第五天的时候,大宋已经拿下了二十多座州府县郡,可是,损伤的兵马不足五百之数,而且,其中至少有三百人,是自己骑马或者赶路的时候摔的……
就这般,这一场古怪的战争,从三月下旬开始,用了将将一个月的时间,大宋便是‘打’下来三四路的地盘儿,整个黄河之南的地域,除了几个州府依旧有金兵‘死守’之外,其他地方尽皆落入大宋手中,好不夸张的说,这一战,金国和大宋都没反应过来,就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战后的事宜不管是安排新任的官员还是兵马驻守,以及战争中‘损伤’的兵马抚恤,自有其他人张罗,包括赵昚看着地勘图发呆傻笑也暂且不提,四月末时分,沈堂率领麾下精锐兵马两万五千众,从虎牢关过河‘打进’金国境内。
不过,自从沈堂的兵马进入金国境内之后,便是暂时失去了联系,大宋后续的兵马想要过河却是被金国随之而来的兵马挡住,因此,双方也只能在黄河两岸对峙,对此,皇帝赵昚好像也并不在意,只是安心安排着黄河之南各个州府的一应事情,对于沈堂的所去却是问也不问一句。
过了虎牢关向北,便是到了河东南路的地界,沈堂的兵马驻扎在洛水之旁的河内城中。
修整两日后,沈堂在校场点兵,待到一众兵将尽皆齐聚之后,沈堂站在点将台之上沉声喝道,“诸将以及在场诸位袍泽,有陛下密旨!”
除了一部分沈堂的亲信将领之外,其余将领尽皆神色一愣,随后整理衣袍肃穆拜到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