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的一个月,也许是过的松懈,使得时间过的极快,一晃眼的时间便是到了二月时节。
虽然北地依旧是冰天雪地,可是对于江南来说,早已经春暖花开,而休息了一个年节的各方势力,也再度开始了征伐。
尤其是静江府与临安,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也让他们再度积累了一些力量,两方的兵马在江南西路、福建路的边界四处开战,甚至一些小势力也动了起来。
唯独安静的,便是沈堂一方。
像是依旧处于冬眠期一样,沈堂所占据的地方丝毫没有开战的迹象,百姓生活也是无比安定。
对于百姓而言,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
毕竟,虽然沈堂所在的地方,也会征召壮丁、征收粮米、税赋,可是相比往日朝廷的税赋而言并不高,甚至还略低了几分,再加上沈堂那些兵马,并不会对百姓下手,所以对此百姓极为满足。
万事都怕对比,现在江南、广南一带的流民四散而走,有的无奈之下只能一路向北,朝着沈堂的地域而来,所以,南方的事情哪怕大家没有亲见,可是却也听说过,不算什么隐秘。
静江府麾下的地盘不说,基本上就是官军变土匪,百姓成肥羊,能够活下来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过日子了。江南一带倒是稍微好一些,毕竟,江南历来富裕,百姓多少也有一些家底儿。可是,赵伯玖从江南士族手中捞钱,到最后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老百姓来拿吗?
对于南方的百姓来说,现在的汴京路周围便是天堂。
对于江南而来的流民,沈堂并不排斥,甚至亲自下令各地州府县郡,好生接待并帮助他们过冬,而后安排好他们来年的开荒种地之事。
人口基数是一切的根本,没有人口哪怕在强大的兵马也是空中楼阁,只有有了足够的人口,才能有足够的生产力。
对于沈堂来说,这些人口绝不是累赘,而是财富,虽然一开始会困难一些,但是只要稳定下来,这些都会变成他的根基。
不过,原本安定的汴京路一带,很快便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沸腾了起来。
徐州之北的金兵,南下劫掠河对岸的大宋百姓。
据传言,此事一出,燕国公沈堂震怒!并公开言说,我大宋百姓非是蛮夷之猪狗,劫掠我中原百姓,便是与中原为敌。
现在南方之地虽然不稳定,可是我沈堂身为大宋男儿,也自当守土安民,为百姓讨个公道!
随后,二月初三,两万兵马从宿州、亳州一带汇聚而来,公开与金国宣战。
徐州的金国兵马自然不示弱,汇聚兵马拦阻。
双方鏖战半月时间,沈堂麾下兵马顺利渡河进入到黄河之北地域。
此消息一出,先是汴京路上下尽皆振奋,随后不仅,消息传遍大宋所有州府,尤其是底层百姓,一片哗然。
现如今,我大宋竟然还有这等热血儿郎?而且还真的引兵渡河北上成功?此事一出,无数仁人志士主动朝着汴京路的方向而去。
潭州!
这里便是原来刘珙为官之地,不久之前这里被赵伯玖的兵马占据,各部兵马对州府县郡的城池百姓劫掠一空,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是直接被杀。
洞庭湖之畔!
一张张简易的竹排静静的停在水面上!
有百姓从南方而来,见到这竹排当即欢喜,只要乘着竹排跨过这洞庭湖,北方便是江陵。而那江陵,便是控制在燕国公大人的手中,那里的百姓不仅有吃有穿,甚至征召壮丁还会给银钱,这样的日子,是他们所向往而期待的。
这些竹排,不是百姓所制作的,而是常德府的一些游侠主动制作的,目的便是帮着潭州一带的百姓过洞庭湖前往江陵一带。
“快快,竹排已经备好了,今日便能够到江陵,只要到了江陵,当地主官便能够将所有人尽皆安置下来。”一个精壮的汉子朝着百姓大喊。
这一伙百姓虽然已经浑身没了力气,可是见到这种情况,也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踏上竹排。
“多谢各位义士!”上了竹筏之后,一众百姓赶忙对几名汉子感谢。
为首的一名汉子笑道,“我们也都是农家的儿郎,这算的什么?也不过是为乡亲们出把子力气便是,好在今儿个并没有兵马前来巡查,否则我们即便是想要相助都无法做到了。”
竹筏漂浮,百姓们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了,毕竟,接下来他们所到的地方,便是他们所期望的桃园圣地!
一个百姓叹了一声,“我们寨子数百口,却是被那些兵丁寻上了,不仅抢了我们的粮米银钱,许多乡亲也被杀了,一些姑娘家更是遭难。”
“我们寨子也同样是如此,那些兵丁说是朝廷的兵马,可还不如山匪贼盗!”
“谁说不是呢,那些人哪儿算什么朝廷的人,简直比虎狼更为可怖。”
一众乡亲回想着自己经历的惨剧,一个个默默无言。
突然,有一个人起身说到,“我听闻燕国公大人的麾下,尽皆是精壮兵马,就算是诸蛮国也不是燕国公大人的对手,现如今,既然燕国公大人的兵马能够拿下江陵诸地,为何不继续向南进兵,将那些土匪去赶走呢?”
“若是我们潭州也被燕国公大人的兵马镇守,我们如何会这般妻离子散!”
此言一出,一众百姓尽皆颔首。
他们虽然未曾见过,可是听闻沈堂麾下的兵马极为规矩,从不曾出现滥杀、劫掠百姓的事情,甚至,若是百姓有事,这些兵马还会主动出手相助。
那划桨的汉子闻言,却是大笑一声,“诸位乡亲,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过一些传言,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位义士,难道这事情还有什么隐秘不成,你且说来让我们听听?”
那汉子闻言倒是也不推脱,只是也随着百姓轻叹一声,而后带着几分无奈说道,“非是燕国公大人的兵马打不过那些匪徒,而是因为大人的身份,不能出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