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在邀月的等待中,沈堂问道,“本王与公主也算故友,故友相求,本王可允之。不过,却不知道公主如何回馈本王。”
邀月心中一喜,“公子,只要智兴能够继承王位,每年岁币可增加三十万。”
“不够!”
“只要公子有令,我大理国随时可以助公子出兵吐蕃。”
“不够!”
邀月脸色一僵,现如今,他们手中的筹码的确不算多,而且许诺的太多,大理诸部也定然不会同意,必有后患。
思虑片刻,邀月便是垂首轻声说道,“邀月愿远嫁大宋,服侍公子。”
沈堂脸上显出一道道黑线,好家伙,你这是占便宜吧,而且,凭什么你觉得你那么值钱?就凭你是公主?我家的郡主不比你这个大理公主地位更高?
翻了个白眼,沈堂直接说到,“岁币不必增加了,每年增加一千匹大理良马。”
“另外,越李屡次犯我大宋边疆,所以,待到本王平定天下,会出兵越李,你们一同出兵助本王拿下越李之地。”
“应了这些条件,那本王会让南疆诸部以及雅砻江一带大宋兵马,向大理国边境进发,并且陈兵在将建昌府之北。”
越李虽然小,可却极为重要。
拿下这块地方,一则可以加强对南海的控制,二则,届时哪怕有一天大理有了别的心思,那自己控制着大理上游、下游,并且可以分三个方向夹击大理国,轻易就能让大理乱起来。
至于几十万两银子,沈堂不在意,而良马则是有价无市。大理的良马虽然比不上北地,可至少比大宋的马匹强多了。
而且与大理保持关系,对于沈堂也是好事。
现在的南疆自然是安稳,可时间久了,未必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而有大理在背后制衡,南疆乖乖的也就罢了,若是有了野心,只需要一道命令传出去,大理国与成都府两面出兵,轻易就可以平了南疆诸地部落。
邀月只是略微想了想,便是痛快答应下来,她隐约能猜到沈堂的目的,可她也不在意。现在只要能够稳定国内,让智兴顺利继承王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双方谈妥,气氛融洽了很多,沈堂笑道,“公主可告知段公子,只要需要,本王甚至可以直接出兵相助。”
邀月直接婉拒,有南疆、大理的兵马在建昌府威慑,给自家弟弟撑腰已经足够了,也足以表明中原的态度,可若是出兵,那不是要加钱?大理国这几年的确发展可以,但是也不富裕啊……
虽然赵昚驾崩的时日是七月末,不过为了彰显先皇之尊,沈堂是按照九月二十赵昚灵驾抵达开封开始算的。
因此,停灵三月,便已经到了十二月二十。
十二月二十,移灵巩县!
伴随着阵阵哀乐之声,盛大的仪仗出开封城,径直向西朝着巩县的方向而去。
半个月之后,元月初五,灵驾抵达巩县皇陵。
赵昚的陵寝并未完成,之前虽然一直在修缮,不过修缮的是原先的皇陵,并未急着给赵构、赵昚修建。这工程不是简单的砌筑,长则几十年、短则数年并不稀奇。
沈堂是见过王权之后,心生有感,这才暗中下令准备修建陵寝。
虽然他调集了大量人力、物力,可终究时日尚短,也只有主陵寝修建了一大半而已,想要彻底完工,至少也要一两年或者更久。
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算麻烦,毕竟这种事情虽然不多,可也绝对不少。
按照惯例,先行将灵驾停到预先建好的殡宫停放,日日祭吊便可,等到彻底完工,再行将灵驾移到陵寝之中。
早已经守在这里的王权见到灵驾前来,数度哭到昏厥。
“陛下,臣知晓你的心思,所以这陵寝选定的位置,并非按照原来的方位,而是紧挨着太祖皇帝。”
“陛下执掌乾坤虽然仅十余年,可却也有颜面去面对太祖了。”
这座皇陵中,赵弘殷除外,其他的尽皆是太宗血脉,如今赵昚驾崩,安葬在太祖之侧,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将来的赵构或者赵伯玖、赵惇他们怎么办,沈堂表示,如果他能做主的话,这几个货就不要来自家陛下眼前碍眼了,赵构不是在绍兴府修了一座皇陵吗?反正,想来他们几个也没什么脸面再见祖宗,就直接留在江南吧。
至于史浩等一众忠义之士,同样尽皆安葬在赵昚所在的陵园之内。
有这等忠义臣子守护,哪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让陛下受了欺负。
安排好了一应事物,沈堂又日夜祭吊至七日,随后方才准备返回开封府。
这足足几个月的时间,沈堂根本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兼顾其他的事情,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也是该准备继续出手了。
尤其是静江府的赵惇,陛下都走了,作为儿子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这个皇帝?
“你怎么还不回去?”
沈堂疑惑的看向邀约公主,事情都办完了,各国的使团接连回返,他好像记得,大理的使团也跟他辞行过啊?难道是记错了?
“难道,之前商定的事情,公子要反悔了不成?”邀月公主委屈巴巴的开口。
“反悔?本王何时反悔了?既然应了,自然不会随意更改。难道,本王在公主心中,就是这等言而无信之人?”
“小女子怎么敢,既然公子并未反悔,那明月如何还能回去?毕竟相隔甚远,往返要数月之久,所以,干脆留下来便是。”
“等等,本王应许条件,和你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为何需要往返?你还要再来?”
“公子难道忘了之前的条件?”
“一则每年一千匹良马,二则我大理助公子出兵吐蕃、越李,三则……邀月远嫁大宋,服侍公子。”
沈堂目瞪口呆,这是我应许的条件?
“本王明明说的是良马和出兵的事宜,何时……”
“公子何必这般不讲道理,邀月远嫁的条件,公子何时说不行了?公子当日可拒绝了这个条件吗?”
“我……”沈堂傻了,还能这么玩儿?可对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女人强词夺理就是这样的吗?
不待沈堂再说,邀月便一跺脚,直接上了车驾,“灵儿姐姐,你不是说这几日还要回返海州吗?妹妹与你同往,一并拜见几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