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日后。
“往上一点,往上一点。”
赵尘懒洋洋地坐在池塘边的藤椅上,身后的丫鬟给他揉肩。
“哎,舒服。”
旁边在埋头读书的裴行俭,头都没抬,在更远处,程处弼和程处默两兄弟,在跟着薛仁贵他们在进行军事训练。
左边远处,则是赵府庄园的农户,脸上有着洋溢的笑容,不少人踩着三轮自行车,拖着货物去长安西市售卖。
庄园之中也多出了许多士子,之前报名加入大唐人民大学的士子,赵尘虽然当了甩手掌柜,但也没让他们轻松下来,而是直接让孙鲂等人,按照之前经历的那些工作,全部交代给他们。
所以,这群士子,仍然是要下地去耕作,去学习辨别种植农作物,同时还要学习现代的管理制度,作为赵府庄园里的网格员存在。
再有设置在赵府庄园的社区、街道,最后到一个集中处理的赵府政务中心,现代化的流程早已一应俱全,这些士子多了之后,也是一个个全部扔到这个流程里去,网格员、调解员,全部都安排上。
除了这些,还需要去配合工坊区的工匠们,去做一些实验,记录各种数据。
总而言之,不用担心士子没事做,赵尘会让他们的每一天过得异常充实。
当然赵尘也过得很充实,上午钓鱼,下午陪着长乐她们打羽毛球,晚上又是研发新的姿势,这种生活也是挺充实的。
毕竟赵尘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大唐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只掌舵和给出方向,哪能事事亲躬?
诸葛亮怎么死的,累死的啊。
就在这时,一道远处的声音出现:“赵先生!赵先生!”
赵尘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远处,一道人影踩着单车,似乎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过来。
“老房?不像,这身形不像。”
“老程?声音也不像,又是谁来找我?”
赵尘心里头快速过滤了一遍,但还是闭着眼睛说道:“给老爷看一下,那过来的人是谁?”
后面揉肩的婢女看了一下远处,小声说道:“老爷,我不认识。”
赵尘内心一抽,又是喊道:“裴行俭,看下来人是谁。”
“是老师。”
裴行俭对赵尘言听计从,立刻停止了读书,朝远处看去,只见到来人也是老熟人,唐俭。
“是唐俭唐大人。”
“是吗?”
赵尘还是没动,这种初春的天气躺着实在是太舒服了,他本来就懒,能躺着绝对不站着。
而唐俭火急火燎过来,翻身下了马车:“赵先生,可算是找到你了。”
“哟,唐大人,今个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赵尘笑眯眯地睁开眼,让婢女退开去上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赵先生,我来找你,是有事。”
唐俭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见到赵尘不疾不徐打开扇子轻扇起来,也是感叹道;“赵先生,我是真羡慕你啊,这么轻松。”
“唐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也劳心劳力,只不过我的付出,你们都看不见,唐大人一定要理解我的苦衷啊。”
唐俭一阵无语:“好了赵先生,我理解你的苦衷,我现在来找你是有事。”
旁边婢女将茶放好,退到一边,赵尘笑道:“不急,先喝了这杯茶再慢慢说。”
唐俭喝了一口,这才开始说道:“赵先生,你也知道,我现在担任鸿胪寺寺卿,掌管宾客与其余国家的外交。”
赵尘嗯了一声,之前唐俭就是干这个的,当初唐朝攻打东突厥,李靖让他作为说客去劝降,然后又是直接发兵,唐俭装死捡回一条命,所以其实之前干外交也不好干,但现在唐俭已经是作为鸿胪寺最高领导,还有什么不好干的?
“让我猜猜,来了一些比较棘手的人?”
赵尘笑道。
“赵先生不愧是赵先生,一猜就对。”
唐俭笑了一下:“的确来人了,今天来了第一个使团,是吐蕃的,与上一次那吐蕃使者截然不同,而且最为吊诡的是,赵先生你猜猜他叫什么?”
赵尘内心一动:“禄东赞?”
唐俭愕然瞪大眼睛:“赵先生,这你都知道?”
赵尘来了兴趣:“详细说说看。”
唐俭摇头:“赵先生,那吐蕃使者来了之后,也没说要觐见陛下,只是说想要见你,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说见到你才会和你谈谈,而且这一次谈判非常重要。”
赵尘扇子轻摇:“就说我没空,本驸马忧国忧民,心力憔悴,正需休息,让他等着。”
唐俭哭笑不得:“赵先生,那让他等多久?”
“先等半个月再说,”赵尘呵呵笑道,“来我大唐,还敢这么大架子,禄东赞又怎么样,他算个球?”
唐俭无奈说道:“赵先生,这个事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如果他是禄东赞,那上一次来的……”
赵尘似笑非笑:“之前我只是怀疑,看来现在直接确认了,之前来的不是禄东赞,应该是吐蕃的王,松赞干布。”
“什么?”
唐俭吃了一惊。
赵尘悠悠说道:“松赞干布,天性聪慧,十二岁登基,登基之后直接平叛,兼并羊同,统一吐蕃,的确是个能人。”
唐俭稍加犹豫:“既如此,那……”
“那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
赵尘一笑:“没这个必要,反正我要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话语之中,是绝对的自信。
唐俭只有苦笑,然后他又是说道:“赵先生,今天接下来第二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在于,百济使者团前脚来了鸿胪寺,新罗使者团后脚就到了,他们几乎就是拔刀相向,如果不是鸿胪寺的士兵压着,当场就会打起来。”
“哦。”
赵尘内心一动,他算了算,现在好像还没到新罗出使唐朝的时候啊,难道是说历史稍微有些偏动了?
“我对百济与新罗,也算是有所耳闻,但了解得不多,他们两个代表团提出的要求,又是截然相反,同意了百济就不能同意新罗,这也是非常难以折中。”
赵尘笑道:“所以你来找我了?但你不该去找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