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何力,你要干什么?”
夷男猛然站了起来。
契苾何力愤怒说道:“我是大唐的人,我绝对不会背叛大唐,我割掉自己的耳朵,来证明我的志向!”
这也是个狠人!
夷男正要说话,契苾何力准备动手了,但就在这时,帐篷外帘子被掀开。
“报!大唐使者来了!”
正要动刀的契苾何力停住了,夷男也是一惊:“来得如此之快?”
他之前想过,大唐肯定会派出使者前来寻找契苾何力,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契苾何力的动作停住,眼中出现欣喜之色。
夷男冷哼了一声:“把他给我关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他出来。”
契苾何力哈哈大笑着被关了下去,夷男脸上阴晴不定。
他将自己的那些酋长和小儿子喊来,询问看法。
最终得出结论,先晾一下那个使者,等一会再说。
孙鲂平静坐在大帐篷之内,采用的仍然是跪姿,毕竟草原上也没有什么椅子,都是屁股压着脚后跟。
这种坐姿在之前大唐也流行,不过自从赵尘发明出了沙发还有更舒适的椅子桌子后,基本上高校区和赵府庄园,都不流行这种坐姿了。
孙鲂耐心等待,这么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而这两个时辰,孙鲂也没有喊侍卫来问话,只是平静在等。
一直等到天色渐黑,外面才传响郎的声音。
“哈哈哈,使者莫怪,我今天啊,外出打猎去了。”
孙鲂平静起身行礼,而后说道:“打猎?我还以为可汗,是在逼迫契苾何力投降,这才浪费了两个时辰。”
夷男内心一惊,但随即打了个哈哈:“使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在首位上坐下,孙鲂也是坐下,其余薛延陀的酋长武将,也是各自坐下。
孙鲂继续平静说道:“可汗,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我大唐臣子契苾何力,受到部落小人胁迫,被强行绑到了草原上,契苾何力对我大唐很重要,陛下很重视他,希望可汗能交还契苾何力给大唐。”
夷男笑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使者,你说错了,契苾何力不在我部落,你可能找错人了。”
孙鲂也是笑了一下:“那行,就当不在,我就是与可汗聊天。”
“好啊,你要聊什么?”
夷男高兴笑道。
孙鲂不紧不慢说道;“当年,薛延陀与大唐合作共赢,大唐骑兵帮助薛延陀,横扫了压迫你们的东突厥,一举将东突厥完全拔起,可汗可记得当日大唐骑兵英勇?”
夷男脸色一僵。
孙鲂继续说道:“想必可汗是记得的,现在大唐与薛延陀,彼此和睦,天可汗也非常信任你们,为何可汗还要做这种背弃我们大唐的事情,难道可汗就不怕损害了两国的交好,大唐再度出兵草原么?”
孙鲂的话说完,翻译讲完,那些酋长猛然站起,更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夷男脸色阴沉:“使者,你是在威胁我么?”
孙鲂平静说道:“并非威胁,只是阐明一个可能的后果,我大唐待你不薄,丰厚的水草土地,都给了你薛延陀,还与你薛延陀进行贸易,提供茶盐,而你薛延陀,还扣押我大唐之臣,可汗,这到底是谁在威胁谁呢?”
夷男哼了一声:“使者,你所说的,与我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你说大唐待我薛延陀不薄,我就问几个问题。”
“可汗请说。”
孙鲂拱手。
“第一,既然大唐待我不薄,为何又要重置东突厥部落,更是安置在距离我薛延陀部落不远处,使者,你们的天可汗内心在堤防我,是他不信任我在先!”
孙鲂摇头:“可汗,你错了。”
“我错了?”
孙鲂平静说道:“此事,并不像可汗表面所看到的,这件事,要从大唐国内情况说起,当时大唐打完东突厥,有一些突厥人留在了大唐境内,甚至东突厥的降将,我天可汗还给予了官职,这些想必可汗应该清楚。然而,就在今年此前不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些其中一部分突厥人,竟然行刺我们天可汗之子!”
夷男都愣了一下。
孙鲂提高的语调重新平复:“也就是经历这件事之后,陛下重新认识到了,这些突厥人留在国内,必然会出大事,突厥人与我们大唐人,还是有矛盾,所以这一次,陛下才下令,让突厥人收拢旧部,愿意回归草原的,就直接回归草原,这只是一部分突厥人,与你薛延陀的部落比起来,势力要小得多。”
帐篷之内安静了下来,夷男可汗在思考。
一个酋长连忙说道:“可汗,别相信这个大唐使者的鬼话。”
孙鲂看向他:“如何是鬼话了?可汗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大唐境内问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这件事。”
夷男又是说道:“既然如此,这个我就不问了,第二件,突厥部落对我进行劫掠,我是否该忍气吞声?”
孙鲂直接说道:“天可汗的目的,是希望你们能和谐相处,若是有不公之处,可以找天可汗主持公道,若突厥部落劫掠过甚,你们当然可以自行反击。”
夷男眼睛眯了眯:“第三个问题,我的儿子拔灼,现在还只能躺着,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想当时送拔灼回来的大唐使者,已经解释过了。”
孙鲂仍然平静无比:“拔灼目无规则,明明是点到为止的各国使者和平比试,到了他这里却直接杀人,更是指名道姓要与我老师比试,按照他草原的规则。而我老师,也是派出了一名普通的士兵,比试时,拔灼技不如人,受了伤。”
“这就是你的解释?”
孙鲂看向夷男:“不然呢可汗,你想让我怎么说?这就是事实。”
夷男冷笑:“这件事也可以说过,但我还有第四个问题,你们大唐狼子野心,想要攻打高句丽,到时候打完高句丽,肯定又会打我薛延陀!”
孙鲂又摇头:“可汗,你又错了,这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