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强硕梁倩菱送杨万春回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这个状况明显不对劲啊,他们老俩口的事情只有丁小虎知道。
杨万春是为了挡住梁倩菱,才被郑三炮踩断脚脖子的,是丁小虎帮他接的骨。别看当时杨万春的样子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其实真实的伤势丁小虎最最清楚。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种骨伤看可不是闹着玩的。丁小虎用神农真气封住他的疼痛感知大穴,只是暂时起到镇痛固本的作用。
这种镇痛固本相当于西医学术里的麻醉,麻醉不具备永久镇痛作用,也就是说痛感神经附近的穴道不可能永久封闭,所以三个小时过后,杨万春必定疼痛难熬。
算算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多小时了,杨万春一个人住在旮旯村最偏僻的山坡上,那里离丁小虎家最近,最近丁小虎在翻建别墅,他们一家早就搬到根叔家暂住。
那个犄角旮旯里只有杨万春一户人家,如果看到杨万春疼痛难忍,梁倩菱肯定会留下来陪他。
他们俩本来就是情人关系,这个关系远在梁倩菱嫁给郑三炮之前。所以梁倩菱和杨万春好几次在梧桐坡底下的小树林里撒欢,丁小虎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级连嫂子都没有告诉。
这下可好,郑三炮去杨万春家里找梁倩菱了,如果发现自家老婆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那还不得把杨万春家的房顶掀掉?
梁倩菱在丁小虎的心目中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郑三炮在外面寻花问柳,梁倩菱年轻的时候没少挨丈夫的打,一直熬到郑家老大上初中的时候情况才有好转。所以丁小虎虽然跟老郑家势不两立,其实他对郑勇和梁倩菱一直存在好感。
梁倩菱有难,他不能见死不救。
该死的手机信号,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无法接通。
丁小虎钻进玉米地,往杨万春家的方向狂奔。
跑了一段路,他忽然想到一个细节。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赶过去,万一梁倩菱已经被郑三炮堵在屋里头怎么办?
就算梁倩菱和杨万春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两个人的家距离这么远,其他乡亲们全都走了,她梁倩菱一个人留在杨万春家里干嘛?
不行,得找个人陪着倩菱婶。
想到这里,丁小虎掉了个头,发了疯似的往牛大壮家里跑去。
不行不行,把大壮媳妇儿喊来作啥?喊来让她配合演戏的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别人知道梁倩菱和杨万春之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罢了。
丁小虎一拍脑门子,径直往杨万春家里冲去。
快要冲出玉米地的时候,大金毛驮着小黑狗汪的一声蹿了出来。
“狗崽子,埋伏在这里打算吓死老子?”
丁小虎飞起一脚,把小黑狗从大金毛的后背上踹了下来。
小黑狗低低地吼了几声,本来那张脸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围着丁小虎的脚脖子打转,好像天底下的苦楚全都落在它身上似的。
“好了好了,不是不喜欢你,是因为我正在犯愁没工夫陪你玩啊。”
丁小虎过意不去,他蹲下来抱着小黑狗,在它的脑袋上揉了几下,让它跟大金毛赶紧回家。
自打丁小虎家里改造,小黑狗就基本上不归家了。它和大金毛喜欢在老宅子周边打转,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到根叔家转悠。
“呜呜”
小黑狗委屈地叫了两声,趴在丁小虎的脚脖子上,昂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丁小虎。
“好了好了,带你俩一起去。不过你们给我记住喽,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不能坏了倩菱婶的名声。”
于心不忍,带着就带着吧。
大金毛真是贱到家了,主动趴下来让小黑狗上背。
一个人两条狗摸准了方向继续前行,玉米地外面忽然传来了田有德的咳嗽声。
“咳咳,我说三炮啊,大晚上把我拉出来作啥?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老光棍,夜里睡觉很早的。”
丁小虎大喜,原来郑三炮去找田有德了,倩菱婶的处境目前安全。
就听郑三炮说:“不找你找谁?你说气不气人,别人家都回来了,就她赖在杨万春家干嘛?”
“三炮啊,我说你这个人心眼儿太小了。宝儿他奶奶跟丑鬼杨万春扯得上什么关系?人家是同情杨万春,下午要不是杨会计拦着,你媳妇儿就得被怪物狗戳伤。”
郑三炮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不放心吗?电话打不通,这条路又这么黑。以前丁家小崽子住在这里还能有个人气,现在老丁家搬到范银根家里去了。这个鸟地方鬼都不来光顾。”
“啧啧啧,没看出来啊老亲家,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你是关心宝儿他奶奶的安全问题。”
“得了吧田有德,事情不搁在你脑袋上当然不是事了,这要是你老婆大半夜杵在老光棍家里,你个老小子比我还急。”
“哟哟哟,动真格的了。你个老小子在碧海云天如鱼得水,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工夫泡在里面,怕是达不到那天夜里的境界。”
“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就别说我了。搂着璐璐吃小嘴,还把人家娅娅的小屁屁弄肿了。要不是我包了五万块钱红包给人家,娅娅她老公饶得了你?”
“得得得,你个老小子嘴下留德。我这不是二十多年头一次摸女人嘛,哪像你天天美女投怀,自然不知道老光棍的苦楚。”
两个老家伙一搭一档,沿着田垄子往杨万春家里走。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万一倩菱婶和杨万春熬不住,做出见不得天日的勾当,被郑三炮和田有德堵在屋里头不好。
但是这个地方距离杨万春家不到两百米的路程,只有绕过这片田垄子,从西边的玉米地里斜插过去才能不被他们发现。
怎么办?
山里头特别安静,在玉米地里面跑,肯定会弄出动静。
要想赶在郑三炮和田有德前面,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杨万春家里,那是不可能的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段路上想办法拖住他们,让倩菱婶和杨万春早做应对之策。
罢了,倩菱婶,我丁小虎对你用尽了心,能不能避过这一劫,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
丁小虎脱下左脚上的袜子,一狠心咬破中指,在袜子上写下四个字:
捉奸,速避。
他把袜子塞到小黑狗的嘴巴里,撸了撸狗脑袋说:“小黑,能不能救下倩菱婶就靠你和大金毛了。你们俩赶紧跑到杨万春家里去,把这只袜子亲口·交给倩菱婶,提醒她早做准备。”
“呜呜”
小黑狗趴在大金毛的脑袋上低低地吼了两声,大金毛驮着小黑狗,顺着玉米地里的水渠疾驰而去。
丁小虎把另一只袜子脱下来,收到裤兜里,然后解开裤腰带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田有德和郑三炮边说边走,冷不丁看见田垄子上多了个人。
吓得郑三炮一哆嗦,扶着田有德的肩膀说:“嘛,你看那是嘛?”
“吼吼,这不是三炮叔和有德叔吗?您二老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作啥?”
丁小虎一边扣裤腰带,一边迎着郑三炮和田有德走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甩手,甩完之后之后揪住玉米叶子反复地搓,搓完了把手指头凑到鼻子底下好一通闻。
“小崽子,你想吓死人呐?什么大半夜睡不睡的?现在还不到八点。”
田有德竖着郑三炮的手腕子,让丁小虎看手表上的时间。
丁小虎又把鼻子凑到掌心里闻了一通,随后往地上“呸”了一口说:“晦气,我这不是回家看房子嘛,半路上憋不住,钻到玉米地里拉了泡屎。好多年没用玉米叶子擦屁股了,糊了一巴掌屎。”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郑三炮的鼻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