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毛一扭头,吓得他妈呀一声惨嚎,直挺挺倒蹦出三米开外。
和乌鸦仔撞成一团,两个人爬起来,你拉着我我拉着你撒腿就跑。
李丽真被他们绑成了粽子,看到那物时,吓得她目瞪口呆,呼吸不能自主。
乌鸦仔说的那个东西是条五彩斑斓的大蟒蛇,脑袋比笆斗还大,蛇身盘成金字塔的形状,昂着蛇头正在发威,吐出来的蛇信子超出一米。
“咝咝咝”
山洞里火光扑朔,腥风四起,石壁上到处都是大蟒蛇的影子。
“小黄毛!爷爷知道是你。躲在山洞里是吧?把我妹妹送出来还则罢了,李丽真要是少掉半根头发,老子扒皮抽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丁小虎的怒吼声随着风雨飘送进来,快要逃到洞口的乌鸦仔抓住小黄毛:“黄毛哥,丁小虎看见咱们了。出不去了,赶紧往回跑。”
“麻蛋,他怎么知道是我的?是不是你小子报的信?”小黄毛揪住乌鸦仔的衣领子。
乌鸦仔欲哭无泪:“哥哥唉,兄弟我跟在你身后半米之内,就算想报信也没得报信的手段呀。”
“麻麻批,乌鸦仔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老子背后玩阴的,老子就把你妈偷人的事情告诉你爸。”
“黄毛哥,逃命要紧,眼下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乌鸦仔推着小黄毛调头就跑。
大蟒蛇歪着笆斗脑袋正在打量李丽真,听到小黄毛和乌鸦仔去而复返,立马昂起大蛇头盯住他们。
“哥哥别动,它好像看不见我们,让它先把李丽真吃掉了咱们再进去。”
“你咋知道它看不见咱们?”小黄毛吓得瑟瑟发抖,揪住乌鸦仔的衣领子,把他挡在自己身前。
乌鸦仔一个劲地往后面挤:“因为它没有进攻咱们呐。”
“麻麻批,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当军师的料。等老子做了老大,封你个白纸扇做做。”
“黄毛哥,白纸扇是啥?”
其实乌鸦仔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为了保持镇定,他只能不停地说话。
有乌鸦仔在前面挡着,小黄毛的心里面稍微有了些底。他凑到乌鸦仔的耳朵边上说:“双花红棍白纸扇,一文一武,龙头扛把子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职位,现在看你的表现。”
“黄毛哥把刀给我,我去剁了那条大蟒蛇。”
乌鸦仔把右手从左肩膀上伸到背后,两只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副忠义救主热血沸腾的模样。
小黄毛把刀慢慢地递过去,拍了怕乌鸦仔的肩膀说:“好兄弟,当哥哥的给你观敌掠阵。”
乌鸦仔接过他们家的祖传宝刀,左手手指摁在刀身上,轻轻的平抚过去:“放心吧黄毛哥,今天就算拼死,我也要保你出去。”
这家伙说得信誓旦旦,小黄毛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在他松开乌鸦仔的衣领子时,冷冰冰的刀尖顶住了他的咽喉。
“兄弟你搞错方向了,大蟒蛇在那边。”
乌鸦仔诡异地笑了笑:“黄毛哥,你说我娘把我生出来十八年了,东西南北还能分不清楚吗?”
“乌鸦仔你别乱来。”小黄毛踮着脚尖,紧紧地贴在石壁上。
乌鸦仔哈哈一笑:“不乱来,肯定不能乱来。我要是乱来了,找谁替我抵挡大蟒蛇呀?”
小黄毛连连点头:“对对对,兄弟你实在太高了。哥哥我就是试试你,白纸扇是文职人员,哪有让文职人员打头阵的。兄弟你往边上挪一挪,哥哥我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大蟒蛇伤到我的兄弟。”
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小黄毛挡在前面,乌鸦仔拿着他们家在祖传宝刀,顶着小黄毛的腰眼子,跟在后面。
那条大蟒蛇冲着火堆吐了几下蛇信子,慢慢缩回脑袋,往李丽真的脸上凑了过去。
“走开!”李丽真吓得魂飞魄散,要命的是她被绑成了大粽子,只能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扭,根本没有逃命的可能。
大蟒蛇无动于衷,女人遇到危险时发出来的尖叫声,足以用摧枯拉朽这个词来形容。但是大蟒蛇好像充耳不闻,它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蛇信子眼见着就要落到李丽真的脸颊上。
李丽真芳心尽碎,心想:完了,它要吃我了。丁小虎,我们来世再见,下辈子我一定守身如玉,不用今生的形式与你相见。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耳畔陡然响起丁小虎震耳欲聋的爆吼声。
“神农入世,雨止山开!”
“嘡晾晾”
乌鸦仔手里的宝刀落地,小黄毛捂着耳朵躺在地上打滚。
那条大蟒蛇好像遇到了克星,“嗖”的一声蹿进洞里。
山洞里狂风大作,丁小虎裹挟着浑身雨水出现在洞口。
“这里有个山洞,丽真妹妹肯定在里面。范德彪,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特么死哪儿去了?”
“哎呀小虎哥,你是不是属雷公的?一路上大呼小叫,我都要变成聋子了。”
范德彪抹着脸上的雨水,扒住岩石爬了进来。
“丁……小虎……”
李丽真喜极而呼,开头的那个“丁”字喊得特别响,到了“小虎”这两个字的时候,陡然失去了声音。
“丽真在里面,是她的声音,我听到了。”范德彪的耳朵特别灵,把丁小虎往边上使劲一扒拉,扛着绳子冲了进去。
洞口距离李丽真所处的拐口还有一百多米,范德彪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好几次被山石撞到了脑袋,他也浑然不顾。
其实丁小虎也听到了李丽真的声音,他不光听到了那个“丁”字,就连余下的两个字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丽真就在里面,总算松了口气。
他用手电筒给范德彪照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因为光线方向的缘故,范德彪的影子映射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一会儿晃到东边,一会儿晃到西边。
就像小黑狗听到丁小虎回家的声音,它也是如此疯狂,不顾危险的奔跑迎接。
丁小虎苦笑着敲了下脑袋:丁小虎啊丁小虎,怎么能把范德彪比作狗呢?不过有个狗朋友没什么不好,一旦认定主人,它就会陪你一辈子,死心塌地,只对你一个人好。
左青青的影子迅速从丁小虎的脑海里拂过。
“完蛋,怎么把青青也比作狗啦?”
丁小虎使劲朝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情不自禁说出声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两只脚踝忽然被人抱住:“小虎哥,虎大爷,您终于来了。我和黄毛哥救了李丽真,正愁大风大雨出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