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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树紧张兮兮,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小桑啊,县老爷被你治死了!”

陈小桑:“!!!”

“外头都是他的护卫,你别吭声。”陈二树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等她点头了,才松开手。

他冲过去,找了在柜子上的包袱皮便道:“你赶紧把银子都拿出来,我帮你打包。他们这会儿还没缓过神,咱得赶紧跑路。”

陈二树手脚麻利,说着话的工夫,已经把陈小桑好几件衣服都丢到包袱皮上了。

陈小桑傻眼了:“子都哥真死了?”

怎么可能?

陈二树不敢耽搁,只能安抚她:“不怕不怕,有二哥呢,二哥肯定把你带出去。”

他身上还有钱,小桑也有些钱。只要帮着收几件衣服,带着小桑赶着自家马车,先去别的地儿躲几年。

等风头过去了,他再带小桑回家,就没事了。

陈二树把包袱往后背一挂,几步过去,推开窗户往下看。

他们住的房间在二楼,楼下便是街道。

这会儿天还黑着,下头也没人。

高了点……

陈二树一回头,就盯上了陈小桑的床单。

他一把扯了床单往陈小桑的腰上系。

陈小桑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疑惑道:“不会呀,我开的药是治他的病,还能补身子的,怎么会死人呢?”

陈二树以为她是吓傻了,便叹口气,应道:“也许是不对症。”

陈小桑抓住腰间被绑着的床单,道:“二哥,我要去看看。”

“不行!”陈二树一口拒绝,又怕吓着陈小桑,只能蹲下身子,强忍着手抖对陈小桑道:“那些护卫都在气头上,你这会儿出去,他们把你抓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红了眼眶:“你要是被抓了,爹娘怎么办?”

小桑是爹娘的命根子,也是他媳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怎么样也得护着。

想到家里人,陈二树顿时坚强起来。

他用床单把小桑绑好,抱着小桑往窗边走,边走还边道:“二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拼了他这条命,也得把小桑救出去。

陈小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她酸溜溜地喊了句:“二哥,你得把我的新鞋子拿走。”

“不要了,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娘在我新鞋子里塞了钱。”

要在外头躲好几年,肯定要钱的。

陈二树只能放下陈小桑,把鞋子塞进包袱里。

“那套衣服里也有钱。”

陈二树又去拿衣服。

“被子。”

瞅着柜子里那床大被子,陈二树无语了。

这是跑路还是搬家呐!

不过出门在外,有床被子,小桑也冻不着。

拿着就拿着。

可陈二树没手啊,他只能把被子团吧团吧放在床上,准备一会儿把小桑放下去后,再把被子丢下去。

正忙活,门被敲响了。

陈二树抱起陈小桑,拔腿往窗边跑。

他把陈小桑放到窗边,对陈小桑道:“你扒紧床单,我把你慢慢放下去。”

陈小桑很坚持:“二哥,我想去看看子都哥。”

就算她断错症状了,开的药也不至于会医死人。

“看了就跑不了了!”

陈二树把陈小桑往窗边推。

外头的沈大郎听着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拧了眉头。

他再次抬手敲了门,还是没人应他,而里面有声音。

沈大郎拍门:“陈小桑!”

没有声音。

他心头一紧,顾不上其它,一腿踢在门上。

房门“哐当”一声被踢开。

他冲进去一看,陈小桑坐在窗边,腰上帮着床单,而床单另一头被陈二树抓在手里呢。

“你们在做什么?”

陈小桑指指自己腰上的被单,应道:“逃跑啊。”

“为什么逃跑?”沈大郎半晌没反应过来。

陈二树紧张兮兮地看向门口,见没人进来,便压低声音道:“县老爷不是被小桑治死了么?不把小桑送走,小桑要被抓的!”

沈大郎忍不住道:“县老爷好好在屋子里头洗澡,没死。”

“没死怎么会臭了?”陈二树呆呆问道。

沈大郎扶额:“县老爷起床后,身上有一股恶臭,大家都被熏出来了。”

这会儿臭味才飘进屋子里。

陈小桑耸动着小鼻子,闻到味道后便咧了嘴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排出身体的脏东西了,子都哥好了。”

她就说她的药是好东西,怎么可能治死人呢?

陈二树傻眼了:“好了?还没死?”

陈小桑拍拍他的肩膀:“没死没死,他好着呢。真要有事,他们护卫早就把我抓起来了,哪里还用等到你来找我呢。”

陈二树从呆愣变成狂喜,他乐颠颠:“小桑,你没事了,没事了哈,别怕别怕。”

陈小桑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我不怕。”

怕的是陈二树。

缓过来的陈二树尴尬得直挠头。

他把陈小桑抱到房间,便对沈大郎和陈小桑道:“今儿的事,你们谁都不许说出去!”

陈小桑立刻承诺,坚决不把这事儿往外说。

陈二树满意了,扭头盯着沈大郎,直到沈大郎答应下来,他才安心了,要带两人出去。

沈大郎立马拦住他:“让小桑先整理一下吧。”

陈二树这才发现她披着头发,也直穿着囊衣。

他拽了沈大郎往外头走:“小姑娘的闺房,你一个大老爷们进来做什么,走走走,出去出去。”

沈大郎:......又不是他愿意来的。

不过被推搡,他还是乖乖出去了。

等陈小桑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出来时,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一个个捂着鼻子往这边看,只是因着太臭了,谁也不敢上前。

陈小桑忍着恶臭,捂着鼻子跑到陈二树和沈大郎身边,问他们情况。

“已经洗了三桶水了,听说没那么臭了。”陈二树应道。

陈小桑疑惑:“为什么是听说?”

陈二树指指自己捂着鼻子的手,应道:“我不敢闻。”

陈小桑表示理解,每回只要给人吃调理身子的药,就会有这种事,她都习惯了。

当然,再习惯,她也不愿意亲自闻。

等陈子都洗完澡,又换了干净的衣服,阿大才把里头脏兮兮的被褥抱出来。

找到掌柜要求洗时,掌柜捂着鼻子连连摇头:“不能要了不能要了,客人,这洗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