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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奉宏啊,他输了比赛,就要兑现承诺,将他爹的事儿都告诉我们。”陈小桑理所当然道。

陈阁老:“……你也不怕他骗你?”

“那你说,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兵部?”陈小桑反问。

陈阁老点点头:“他一直在兵部。”

“那就是了,王奉宏没撒谎。”陈小桑丝毫不慌。

陈阁老想想也是,便不纠结了,让她继续说自己猜到的。

陈小桑对他所说的“猜到”很不满,这些都是合理推测,不过她也不争辩,就将自己猜到的王尚书可能是那些藩王的同伙的事儿也一并说了。

陈阁老等她说完,扭头问沈大郎:“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大郎点头:“是。”

“可有证据?”

“没有,都是猜测。”

沈大郎这么坦荡荡的承认,倒是弄得陈阁老没法质疑了。

陈小桑道:“陈爷爷,这些大人物我们查不了,但是从这些消息能推测很多东西出来。藩王们都在自己的封地上,怎么就能知道有遗旨要削藩呢?必然是京城有人得到消息通风报信。”

沈大郎很赞同:“需得是位高权重者。”

“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爹和我娘会离开京城。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就算军中有同样名字的人,也犯不着特意去挑选出来吧?”

沈大郎瞥了陈小桑一眼,对陈阁老道:“先生不觉得恒伯离开京城很奇怪么。”

“奇怪在何处?”

“我们都知道京城是最安全的地方,特意从外地回到京城,为什么恒伯要离开京城?是不是有人逼得他不得不离开?”

陈阁老沉默半晌,才道:“这些都是你们最近的猜测?”

两人同时点头。

陈阁老便问道:“还有什么?”

“我怀疑陈仪平就是王尚书一伙儿的,王尚书背后还有人。”陈小桑应道。

陈阁老眼皮一跳:“你觉得还有谁?”

陈小桑看了眼屏风。便道:“我不敢说。”

陈阁老也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又随口扯了两句,便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个晚饭,再让人送你们回去。”

这是打发他们走了。

陈小桑便起身,跟沈大郎一块儿出去了。

等他们走了,屏风后出来了一个华贵的中年男子。

此时中年男子满脸寒霜,陈阁老赶忙从床上起身要行礼,中年男子及时拦住。

陈阁老便道:“两个孩子胡言乱语,还望圣上莫要见怪。”

“是胡言乱语,还是实情,朕倒是想仔细查查。”圣上冷冷道。

陈阁老还想为两人辩驳,圣上已经开口了:“或许他们两人说的才是真相,倒是我查的慢了。”

他手下养了那么多人,查了好几个月,也才告知他当年陈仪平是王玮说和才做的监军。

那两少年人,只短短这么些日子,就能猜测出王玮或许与藩王有关。

“他们只是乱猜,不用什么证据。那些查此事的人,需得有确凿的证据,才敢禀告给圣上,不然,他们便是欺君。况且,他们两人今日说的这些也不一定是实情。”

陈小桑和沈大郎说的粗略一看好像头头是道,实际是经不起推敲的。

单单是证据这一环,他们就过不了。

圣上也知道区别,如果他想要随意猜想。手下那些人一天内能给他无数的猜想。

可刚刚听到沈大郎和陈小桑的话,他一时震惊,就带了些怒火。

这会儿静下来,才问道:“陈小桑便是先生的孙女吧?”

“她是犬子陈恒的女儿。”

圣上叹息:“她爹娘为此事丧了性命,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陈阁老垂了眸子:“她还好,收养的人家对她挺宠爱。”

圣上却不信,不是亲生的孩子,那家爹娘能对她多好呢。

“不过她倒是聪明,口齿也伶俐。”

陈阁老笑道:“她读了几年书,也学了许久的医。”

“哦?女子竟是能读私塾?”

“村学没那些顾忌。”陈阁老细致地跟他闲聊起来。

圣上倒是高看她几眼,也留了个心思。

“那个少年是老师新收的弟子?”

“是,他叫沈睿庭,去年考上的举人,今年圣上开恩科,他想去参考。”

“多大了?”

“十七了。”

才十七便要参加贡试,倒是有胆气。

圣上很满意,刚刚他听过沈睿庭说话,思路清晰,有独到见解。

他笑道:“能让老师收为弟子,必定有过人的天分。”

“沈睿庭才思敏捷,一点就透,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才学,功夫也不错,圣上也该认识他。”

“哦?我认识他?”圣上倒是来了兴致。

陈阁老笑道:“当年沈兴义带着他去参加过宫宴。”陈阁老笑道。

参加宫宴的文武百官多了,带家里人的也多,不过家眷都是跟着去特定的宴席吃饭,皇帝倒是能看到,只是一般也没留意。

可陈阁老说起沈兴义,圣上倒是笑了:“沈兴义一个武将,竟是生出了一个走仕途的儿子?”

陈阁老笑道:“他想走仕途,沈兴义倒是阻拦不了。”

“这个沈兴义,自己辞官回乡了,还拦着不让他儿子走仕途,差点断送我朝一个人才。”皇帝嘴上是责备,眼底却带了笑意。

陈阁老便道:“沈兴义已经回了圣上赏赐的宅子住了,圣上若是想召见他,倒也方便。”

“既然回来了,便不着急了。”圣上神情松动不少。

京城武将不少,能跟沈兴义打仗的倒是没几个。

若是真到了动兵的时候,有这员虎将在,也是极安心了。

陈小桑和沈大郎对陈家很熟悉,便是不用丫鬟小厮带着,也能自己往会客厅走。

陈小桑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便小声问沈大郎:“你看到屏风后面的黑影了么?”

沈大郎点了头。

他一进屋子,便察觉到屏风后面有人。

先生后面问他们的那些话,大抵也是说给那人听的。

“能躲在先生的屏风后面,也不会是不相干的人。”沈大郎应道。

陈小桑想到某种可能:“你说,会不会是天子?”

她最近总听说皇帝来陈家守着陈阁老。

这会儿看到屋子里有人,自是头一个就想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