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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后命阿元与五皇子前往探望太子妃。

坐在宫车上,阿元侧头见五皇子懵懵懂懂地抱着一个大果子啃得一脸都是果汁,两边儿的小脸颊鼓鼓的,瞧着叫阿元心里痒痒。

“太子哥哥的宫里头,呛得慌。”五皇子飞快地把果子啃干净了,在阿元抽搐的眼角里飞快拿袖子抹嘴,嘀嘀咕咕地说道。

“太子妃不是对小五很好?”阿元面目温和,拉着这肥仔儿给他擦手,口中叮嘱道,“一会儿,叫太子妃开心开心,不许说叫人不开心的事儿,知道么?”

太后这样急切地叫自己与五皇子频繁来往太子宫,只怕也是因担心自己老了,日后会照应不到自己。

太子妃所出之子,日后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太子妃虽然身子骨不好,可是想要活个十几年未必不是不可能,到时未来的国母,未来的太后,能给阿元与五皇子的庇护太多了。太后能够看到以后的日子,因此想要叫阿元此时与太子妃结下更多的好感,延续如今的宠爱。

宗室女若是没有宫中的喜爱,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是无法真正地肆意过日子的。

眼睛里莫名有些酸涩,阿元见五皇子乖巧点头,虽然看起来并不明白,却胜在心性良善,此时就与阿元乖乖地说道,“皇嫂对小五可好,小五也喜欢皇嫂。”说完,认真地点了点头。

阿元满意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脸儿,见他扭头继续啃点心,目光扫了一下后头车上太后赐下的补品,这才扑过去跟弟弟抢点心吃。

到了太子宫,阿元正与肥仔儿抢最后的桂花糕吃,就见宫车两旁的珠帘被哗啦啦地挑起来,露出了凤腾一张诧异的脸,两只在地上滚的熊孩子呆住了,许久之后,阿元方才爬起来,端坐在宫车之上,用姑姑的威严对眼角抽搐的凤腾严肃地说道,“腾哥儿,怎么能不请安,就进来呢?”一边说一边理头发擦脸,见凤腾还看着下头滚来滚去的肥仔儿,就咳了一声道,“还不扶你皇叔起来!”

真是没有眼力见儿!

凤腾看着这肥嘟嘟的皇叔,脸皮抽搐了一下,到底是在姑姑的手下成长起来的,急忙露出了一个殷勤的笑容来,对着肥仔儿讨好地问道,“五皇叔最近,越发地有分量了,这是吃到什么好吃的了么?”

这么上道的话叫肥仔儿眉开眼笑,张着小胳膊求抱抱。

凤腾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俯身抱起要命的祖宗,又对阿元笑道。“姑姑的神气儿好,可见有好事临头。”他的怀里,肥嘟嘟一团的五皇子抱着他就往脸上啃,这么沉,就叫也不过是个少年的凤腾头上冒汗,不过是在阿元似笑非笑的模样里坚强地挺住了,才没把这体重严重超标的皇叔给丢地上去。

“前儿的事儿,我得谢谢姑姑。”凤腾一手艰难地抱着皇叔,一手扶了姑姑下车,此时就在特别得意的阿元的耳边小声说道。

阿元转头,就见这少年眉目清朗,目光清澈,然而如今的目中,更有一种坚毅与沉稳,仿佛褪去了年少的稚嫩,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叫人能够信赖的模样来。

“你也是娶了媳妇儿的人了,有些事儿,我不与你说,难道还要去叫皇嫂烦恼?”阿元嗤笑了一声,见凤腾应了,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这才四处看着问道,“你媳妇儿呢?”

“那么大的事儿,我得叫她去镇着。”凤腾微微侧身,不叫这冬天的冷风吹在姑姑与皇叔的身上,此时一边往肥仔儿的身上裹自己的披风,一边笑道,“我与外祖父透了话儿,这可不是小事。”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表舅舅,好么,一下子就是得罪两家的节奏。私奔的那个是定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亲姐姐,后头定亲的那个是尚书府的表姑娘,真的不是在两头结怨?此时感慨了一下,凤腾就叹道,“都当人家是傻子呢。”

要他说,这事儿简直就是要命,一个不好,两头得罪,与太子妃一脉有什么好处呢?

心眼儿更小的,恨上太子妃一脉,转而“帮帮”他的弟弟们,就更恶心人了。

他虽是皇长孙,到底只是一个名头,没有名分。

“要我说,只郑重往尚书府赔罪,迎娶那私奔之人也就是了。”阿元皱眉道,“这样的男子,不是出身你的母家,我狗头铡斩了他的心都有了。”这才是渣男里的战斗机呢!

活生生的陈世美。

“我也与祖父这么说,只是……”凤腾见肥仔儿在自己怀里对着自己的胖手指玩儿,便低声道,“那家里哭得什么似的,日日在外祖父面前闹腾,又是要上吊又是要寻死的,外祖父年纪大了,头疼的厉害。”

“别叫你媳妇儿吃了亏,到底面皮薄。”阿元就叮嘱了一声。

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儿的,一般人是招架不住的。

“我知道,一会儿我去接她,也叫她不至于为难。”凤腾说了,缓缓与阿元走到了太子妃的寝宫前,唯恐母亲惊怒,换了欢喜的脸色来,带着阿元就进去。

一进屋,阿元就感到一股子热气,急忙脱了身上的披风,就见太子妃歪在小榻上,一旁太子侧坐,正小心翼翼地举着汤匙喂她喝药,闲时两相对望,便相视一笑,说不出的默契与情深,就仿佛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旁人无法打破的一样。阿元看的呆住了,竟不敢上前一步。

凤腾定定地看着,同样没有说话。

太子早看见熊孩子们了,鉴于熊孩子们曾经组团儿刷了他的倒霉四弟,太子唯恐这是来刷自己,因此也不吭声,只当看不见,耐心地将满碗的药给太子妃喂干净了,细细地给她拭了拭嘴角,口中温声道,“你啊,这冬天本就难过,还出去做什么呢?如今宫里头的事儿都给了腾哥儿媳妇儿,你且歇歇,不然,岂不是叫我孤枕难眠?”因太子妃这段时候又病了,恐过了病气给太子,因此不肯叫他留在自己宫里,然而太子也并没有在侍妾期待的目光里睡到别的宫里,只是一个人睡了书房。

因这个,太子妃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一双眼睛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自己的夫君,带着满心的爱恋看着太子,嘴里就很听话地说道,“知道了,就是为了太子,臣妾的病也好得快。”

“宫里的事儿,别操心。”太子握了握太子妃的手,低声道,“说好了,咱们要过一辈子的。”

“我应了殿下,自然能做到。”太子妃笑了,见太子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转头就见着儿子与阿元脸上揶揄的笑容,脸就红了,推了推太子唾道,“还是在孩子们面前呢,这还叫臣妾怎么做人呢?”脸上羞红,却笑得带着几分柔情,就叫太子看着她痴了,许久之后咳了一声,转头对目光炯炯的熊孩子们威严地说道,“怎么还在?”

听听,这是兄长应该说的话么?!

被嫌弃了的公主殿下鼻子里狠狠地冒气儿,翻着白眼儿坚决地当电灯泡!

“姑姑恼了。”凤腾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来,还带着怀里的肥仔儿一起拍手,之后在公主殿下投来的犀利的目光里没有了声气。

“你这胆子。”眼瞅着这儿子就是另一个即将被欺负的倒霉四弟,太子几乎要叹气,招了招手,将阿元叫到自己的身边,见她与自己亲近,心里润贴极了,只温声问道,“天儿这么冷,你平日里不许淘气,我瞧瞧……”他目光落在阿元身后宫女抱着的披风上,又看了看阿元身上单薄的衣裳,就皱眉道,“乍热乍冷的,你这若是病了,不是叫人担心?”到底命身边的内监往自己库里去寻厚实的皮子给阿元做冬天的衣裳。

这样老妈子,又跟从前不同,显然是照顾太子妃日子久了,对着谁都这么仔细。阿元这几年都习惯了,点着头笑道,“又偏了皇兄的好东西。”

“你只多过来陪陪你皇嫂,比什么都强。”太子喜欢阿元活泼可爱,弹了她一记,无奈地说道,“从小儿就调皮捣蛋的。”却还是叹息道,“从前,还往皇兄的身上爬,如今到底是不亲近了,竟离得远远儿的。”

“我来!”肥仔儿听见有冤大头喜欢人扑,急忙代替嘴角抽抽的皇姐兴奋地跳出来,在太子惊骇的目光里做飞鼠扑,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太子坐在榻上,被这肥仔儿压得闷哼一声,仰天就倒,倒在了太子妃的身边直翻白眼儿。

“哈哈!”正想说太子拿话逗她的熊孩子顿时拍着巴掌叫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压倒呀!”

太子搂着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的肥仔儿好半天没有说话,只见到太子妃笑得伏在榻上起不来,眉眼间是罕见的疏朗,这才满意,缓了缓,把肥仔儿提起来,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道,“行了,以为这是你四哥呢!”诚王殿下是个身强力壮的,太子觉得在这方面,自己跟折了腰的父皇很有共同语言。只是抱着这个同母的最小的弟弟,太子的眉目之间温柔起来,摸着这肥仔儿的小脸蛋儿就笑道,“小五还是无忧无虑的好。”

“其实,本皇子日理万鸡呀。”肥仔儿仰着小脖子说道。

“这话怎么说?”太子虽然常往后宫去,却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典故,急忙问道。

“这破孩子在宫里养鸡仔儿呢。”阿元就告状道,“说是为了吃到许多的鸡,放了许多的鸡仔儿,如今皇祖母的宫里可热闹了。”说起来就全是眼泪。

一只肥仔儿日日蹲守,眼睛里直冒绿光,一点一点地比较鸡仔儿们长大了多少,什么时候能下蛋,什么时候能宰了吃,这种感觉叫鸡仔儿们压力很大。

鸡仔们担忧得都不长肉了。

“都说,都说要知民间疾苦。”肥仔儿在太子笑得起不来,抱着他在榻上翻滚了,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你若爱吃,一会儿皇兄叫你吃个够,好不好?”太子真是拿五皇子当儿子养,就含笑问道。

肥仔儿的反应就是扑上去狠狠地给了太子一个亲亲。

太子笑了一场,这才带着这个弟弟的亲亲往前头理事去了,肥仔就趴在榻上,瞪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太子妃,认真地说道,“皇嫂要早点儿好,和小五一样壮。”

“皇嫂怎能不听小五的话呢?”太子妃摸着五皇子的脸,又细细地问了阿元宫中还有何事,这才与阿元低声道,“母后前头罚了老三的那个妾,我听说你在其中出力了?”见阿元并不在意地点头,她便温声道,“如今我都想开了,正统大义都在我的手上,随她们怎么蹦跳吧。”

“我只是嫁不得小人猖狂,倒自己是个主子了。”阿元就唾道,“既然做了妾,摆什么正宫娘娘的款儿?!”

“你这孩子。”太子妃顿了顿,就继续问道,“这外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故?我怎么觉得你与阿腾的气色不对?”见阿元飞快摇头,目中露出疑惑,到底忍住了,只笑道,“如今我是万事不管的,只叫阿腾的媳妇儿操持太子宫中庶务,你不知道,这孩子一嫁过来就忙碌,我只瞧着心疼极了,”又对一旁的凤腾叮嘱道,“你平日,可不许欺负了你媳妇儿。若是叫我知道你在宫中淘气,伤了你媳妇儿的心,我是不能饶了你的。”

这样明理和气的婆婆,别说如今凤腾的媳妇儿愿意为她在外头给忠靖侯府张目,就阿元也羡慕极了。

“她有母亲撑腰,我哪里敢呢?”凤腾就笑道。

“不单是我撑腰,你要从心里爱重你的妻子。”太子妃就沉声道,“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切莫叫你媳妇儿伤心。”

凤腾认真地应了。

阿元含笑看着太子妃教导凤腾,见她也不提给儿子纳侧室之事,虽然不知日后等凤腾继承大统后会如何,然而眼下却叫人心里欢喜。

“皇嫂明年春天就是寿诞,不如咱们在一同聚聚,热闹热闹?”阿元想了想,就笑起来,与太子妃眉飞色舞地说道,“不带皇兄们的,只咱们女眷们一同作乐,想来必是热闹的。”

“你有这样的兴致,却叫我做东。”太子妃笑了阿元的吝啬,却也点头应了,又与阿元说道,“我听太子恍恍惚惚的话来,说是要给五弟封王,你可听说了不曾?”

“五弟还小,皇兄听错了吧?”阿元低头看了看正在太子妃怀里揉眼睛的肥仔儿,嘴角抽了抽,就诧异地问道。

怎么看,这肥仔儿也不像个王爷,就是一只吃货。

“太子能透出这样的话,只怕不是空穴来风。”太子妃也觉得圣人这是有些急迫,不过对于五皇子受宠,她并不嫉妒,因此含笑道,“只是五弟还小,若是封王,只怕王府也是摆设。”皇后与太后,怎么能舍得五皇子出宫呢?

阿元心中疑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却只忍住了,见太子妃面色红润,知道这是与太子如今琴瑟和鸣的结果,又问了,知道太子训斥过诸侧妃妾室,因此太子宫这两日倒还清净,这才放心。

她虽然不明白,为何男子要历尽千帆,兜兜转转,才会回头发现原来重要的那个女子一直都站在他的身后,可是如今太子妃能与太子这要好,还是叫阿元满足的。

太子妃明白阿元心里想的是什么,心中叹气,到底没有小姑娘的念想打破。

如今在太子宫还好,日后太子登基,就算是为了平衡朝堂,后宫,只怕也是要进新人的。她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却不愿叫这妹妹听了难过。

阿元窃笑了一会儿,果然午间就有太子回来陪着太子妃用膳。

满满的一大桌子的好吃的,叫公主殿下满意极了,越发预备经常往太子宫中吃大户,毕竟这才是最有钱的呢,一边吃的满嘴生香,阿元就一边感慨道,“日后,皇兄在太子宫里给我与五弟准备个宫舍出来,省得还频繁来往,多麻烦呢。”竟厚着脸皮要常驻了。

她说完,还问张着嘴等着凤腾侍候的五皇子道,“小五觉得对不对?是不是最喜欢皇兄家的好吃的了?”果然肥仔儿咂吧着嘴儿飞快地点头。

“只怕你住到太子宫,阿容就要哭了。”太子就笑了,与阿元笑道,“昨儿阿容与孤请安,还曾说起,想要明年成婚,很有一种迫不及待,你难道心中没有触动?”太子对温和知礼,稳重谦逊的阿容一直都很有好感。况阿容年轻,如今又辅佐他,算是他的亲信,日后又是最疼爱的妹妹的驸马,因此太子预备日后要大用阿容的,此时见熊孩子脸皮都不红一下的,就笑道,“能叫阿容这样守着,孤见了都不忍。”

不过,该守还得守,人心都是偏的,若是阿容与旁人生出什么,虽他年轻有为,太子也只能遗憾地叫他滚蛋了。

“您还是我哥不是。”公主殿下的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奋力啃咬一只鸡腿儿。

太子见凤腾魂不守舍的模样,目中微微一黯。

太子妃不知道她娘家的破事儿,太子其实门儿清,心里痛恨忠靖侯府的旁支给太子妃拖后腿,却不敢叫妻子知道,恐她病得更重,因此掩下了。此时太子见凤腾这样,就觉得忠靖侯府的那小子不知好歹,便对凤腾隐晦地说道,“一会儿,你去给你外祖请安,顺便说说你母亲如今的身子,叫老人家别担心。”见凤腾点头应了,一抬头,太子就见到外头有衣裳华丽的宫裙闪过,就微微皱眉,却不叫那人进来,只叫众人用膳。

阿元在后宫什么没见过呢?早年皇后还不是独宠的时候,也曾有年轻貌美的妃嫔这样把圣人勾走过,因此此时头也不抬。

太子妃见太子体贴,嘴角勾起,却还是温声道,“叫外头的人进来吧。”

有宫人去叫了外头那女子进来,阿元就见这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宫女,身上比寻常宫女鲜亮许多,穿戴不同,眉目间却有些熟悉,盯了她一会儿,阿元方才心中一动。

这宫女的模样,粗看还好,细细看几眼,竟与太子妃有几分仿佛。

凤腾看了这宫女一眼,手微微攥紧,侧过头去。

太子一怔,看了这宫女许久,只看的这宫女脸上发红,越发地低下了头去,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姿,还带着几分少女的柔媚。

阿元心里咯噔一声。

若是太子心里有太子妃,只怕这样模样的女孩儿,会很叫太子喜欢。毕竟,与太子妃年轻时候相似,能叫太子忆到从前。

太子妃却安之若素,只当没看到这宫女的模样,侧头还与太子笑道,“殿下瞧瞧这个丫头,竟与臣妾有几分仿佛。”

她的模样就在自己眼前,鲜活无比,太子眼里的迷雾就散去清明了起来,含笑与太子妃对视了数眼,看着这宫女时就与看旁的宫女一般无二了,淡淡地说道,“谁叫你过来见孤?”

“是侧妃娘娘。”这宫女的声音清媚婉转,带着江南水乡的清透,“侧妃娘娘说大殿□上不大好,求太子殿下过去瞧瞧。”

“孤又不是太医,使太医去吧。”太子自然看得出病了是假的,送了这宫女到自己面前才是真的。此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只觉得那侧妃把自己当做了没见过世面,见了个与太子妃相似的女孩儿就要宠幸的人,因此看了这偷看自己的宫女一眼,冷漠地说道,“在太子宫中,奴才受宠些也就罢了,穿得比主子还鲜亮,这是在说孤的宫中不懂规矩么?”见这宫女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不再看这宫女,转头与太子妃说道,“回头叫阿腾的媳妇教教她规矩,若是学不明白,就打发到废宫里去。”

所谓的废宫,就是太子宫中无人居住,荒废了的宫室了。

“下去吧。”太子目光冰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顾着从前的情分,孤忍了她这次,再有下次,决不饶她!”又与一旁的内监道,“这丫头方才隐隐在外偷听,孤的宫里,竟是叫她任意行走?可见她目中无人,赏她三十板子,叫侧妃监刑。”叫侧妃打这宫女,就是一耳光抽在了侧妃的脸上,连着侧妃都没了体面,太子虽然看在多年服侍并未多做惩处,然而却已经是很叫人心灰了。

这宫女转瞬就叫人拉下去了,阿元虽觉得太子有些温和了,然而到底男子与女子的想法不同,面对狐狸精,女子是往死里挠,男子不过是惩罚一二就罢了,虽有些皱眉,到底是太子的家事,阿元也不好开口,只说了会儿话,又与太子妃约定过几日还来,这才出了太子宫。

才出来,还不知该回宫还是该去街上逛,就见凤腾后脚跟了出来,特别自来熟地跳上了阿元的车,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一副自在模样来笑道,“姑姑,送侄儿去接媳妇儿呗?”

公主殿下只想问问这侄儿,这么厚脸皮的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厚的脸皮,是跟谁学来的呢?~~

幸福的霸王票呀,感谢一下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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