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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橘凉介这么说,易容成星野次郎的白兰地神情微怔。

只是换了个壳子,就突然被一直宠溺着自己的哥哥深恶痛绝……

这种事情,对于小魔鬼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橘良虽然一直知道橘凉介对自己另一个马甲没什么好感。

但是同步感受到白兰地有些委屈和难过的他,也是怔神看着抵触着白兰地的橘凉介。

一直宠爱着自己的哥哥……毫不掩饰地表明着对自己的不喜。

易容成棕色小卷毛的小魔鬼,就像是习惯性和长辈撒娇,却突然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的委屈。

他茫然睁大着浅褐色的眸子,眼里隐约泛起了一丝水光。

一旁同步感知着白兰地情绪的橘良也是心里发堵。

他微抿着唇,控诉地看着驱赶白兰地离开的橘凉介。

被两个小孩子用这种谴责的目光看着,橘凉介险些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虽然自己刚才的确实有赶人的意思,但......也没有很过分吧?

橘凉介看着委屈地瞪圆了一双猫眼的狗弟弟,心里有些不确定的这样想到。

“良良?怎么了吗?”橘凉介被星野次郎和橘良看得有些不得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出声询问道。

“没事。既然两位先生不方便,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小卷毛吸了吸鼻子,脸上没了笑意。

他微瘪了下嘴说完,就看也没看橘凉介,如同他来时一般莽撞地离开了。

对这个奇怪的意外来客,橘凉介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微蹙着眉看着男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人海里才收回了目光。

这个下意识让他不喜的年轻人,他总是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

这个名叫星野次郎的声音,橘凉介总觉得有一点耳熟。

但是年轻的警视正,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究竟在哪里听过。

收回了视线的警视正先生有些错愕地发现,刚才还坐在他身边神采奕奕的小狗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恹恹地窝在了离他稍远的角落里。

橘凉介从刚才开始就被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星野次郎,搞得有些不悦。

此时看着偷偷挪窝,试图远离他的狗崽子,橘凉介只觉得心情越发的不快了。

橘凉介按捺住心里莫名奇妙地烦躁感,他用与往常无异的声音向着有些自闭的小狗崽询问道,“良良?”

魔鬼先生还沉浸在,他竟然被自己便宜哥哥讨厌了的情绪当中,难过的无法自拔。

他家便宜哥哥竟然讨厌他?!

呜,橘凉介这个家伙竟然敢讨厌他?!

就算只是讨厌自己的马甲,那也不可以嘛……

窝在角落里的小魔鬼听见橘凉介叫他,只是沉沉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就摆出了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自己呆着长蘑菇去了。

莫名其妙被自家狗崽子嫌弃的橘凉介,完全搞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

橘凉介和橘良之间,从来没闹过什么矛盾。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橘良嬉皮笑脸地示示弱,橘凉介就也和他生不起来气了。

这是橘凉介第一次碰上,橘良不愿意和他交流的情况。

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的橘凉介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处,静静地看着不愿意搭理他的小狗崽子。

面上好似波澜不惊的警视正先生,其实早已经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了。

宴会厅里的僻静的这片小角落里,此时陷入了一片稍显尴尬的沉默之中。

......

宴会大厅的另一边。

惨遭自家哥哥讨厌的白兰地,同样是情绪不高地靠在了角落里发着呆。

“你也是这次宴会的记者吗?”大腹便便的井上市长用粗壮的手指捏着香槟杯,走到了神情低沉的卷发小棕毛身边。

心情不好的白兰地冷淡地看了一眼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井上市长却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微微凑近了白兰地,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橘凉介不是任务目标,你别乱来。”

听着耳边熟悉的女声,白兰地微微挑眉。

原来贝尔摩德易容成了井上雄啊,那想来这位可怜的市长估计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井上是吗?”白兰地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便直接了当地询问道。

他倒是不意外贝尔摩德的警告。

贝尔摩德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以为自己盯上了橘凉介吧。

她估计八成是怕他漫无目的的杀戮给组织惹上麻烦,才特意前来警告吧。

伪装成井上雄的贝尔摩德微微点了点头,肯定了白兰地的猜测。

“市谷交给你解决,记者会开始之前,我要他的食指。”

白兰地了然,贝尔摩德还真不愧是老牌组织成员,不仅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目标将之击杀,而且还搞清楚了录音笔的下落。

“好的,我还以为他会把那玩意儿带在身上呢。”

白兰地顶着小卷毛的壳子冲贝尔摩德眨了眨眼。

“在井上家。”

贝尔摩德言简意赅地解答了白兰地的疑惑,她习以为常地无视了白兰地间歇性装嫩的行为。

她见周围有人开始注意到了这边,就微微退开了些距离。

她用井上雄的声音朗声道,“有什么事情去询问宴会的举办人吧。你追着我问,我不清楚情况也无能为力啊。”

说罢,贝尔摩德就头也不回地向着宴会厅中间走去。

与贝尔摩德擦肩而过的瞬间,白兰地听到了她低声地警告,“他在卫生间,动作快点。”

“Asyouwish.”半倚在墙壁上的年轻男孩低笑着,叹喟道。

......

按照贝尔摩德的提醒,白兰地来到了位于宴会厅正后方的卫生间里。

他行走之间幻象领域已经悄然展开,白兰地成功大摇大摆地在把手在门口的安保人员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

门口的监控,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然而得到额外通知,实时监控的酒店工作人员见安保人员没有阻止,便也没有在意。

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白兰地,在室内两个保镖的注视下,神态自若地走进了一个敞开着门的隔间里。

守在对面隔间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人还是上前敲响了被上锁的门板。

”这位先生,这个卫生间暂时......”黑衣保镖话音未落,就失去了意识闷头倒在了地上。

他的同伴也在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眼前一黑跟着晕倒在了地上。

装修气派的酒店卫生间,在门口和隔间区域之间还隔着一个转折的走廊。

在门口警戒的安保人员被并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里面,此刻正上演着的屠杀。

布置完了隔音结界,白兰地打开了隔间门。

他一边走向了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二人,一边取下了别在胸前口袋上的钢笔。

白兰地慢里斯条地摘下了笔帽,露出了这只钢笔的真貌。

这赫然是一只,伪装成钢笔模样的细长短匕。

白兰地蹲下身来,手下动作利落地将两个不省人事的保镖一一处决。

两个人的生魂,随着脖子上血洞里涓涓流出的血液,变成了散发着各异香气的死灵。

两个鲜活的生命,在这所装修气派的卫生间里,无声无息的彻底死去。

白兰地一点都不想进食这两个来源地是卫生间的死灵。

他抽出短匕,轻松地想着,回去之后就把这两个死灵当作鞭策系统进修厨艺的奖励吧。

白兰地随手挥去了刚才设置下的,没起到什么作用的隔音结界。

他静静地双手插兜站在隔间门前,等待着摁下冲水键的市谷寿宏,自己走出来迎接既定的命运。

解决了生理问题的市谷寿宏,一打开门还没来的及看清门外的景象,就两眼一抹黑的栽倒在了地上。

白兰地看着昏迷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市谷寿宏,手起刀落,又收获了系统的厨艺基金一枚。

这家伙,还真是给亲友省心啊。祭日和诞辰选在一天,倒也不必让他们重新记日子了。

漫无边际的发散着思绪的白兰地嫌恶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残肢,他一点也不想动手碰它。

市谷寿宏......他刚才上完厕所没洗手......

白兰地紧皱着眉头,嫌弃的用短匕把断指拨进了事先准备的黑色塑料袋里。

他再一次施展了幻术从卫生间旁若无人的离开,将塑料袋塞在记者的公文包里。

就在白兰地将编辑好的邮件发给贝尔摩德之后,他就拎起了公文包,打算下楼将它寄存在一楼大厅的服务台处。

然而刚刚离开宴会厅,白兰地就被森川松叫住,拽到了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里。

没打算反抗的白兰地,冷着脸站在原地看着森川松鬼鬼祟祟地合紧了楼梯间的大门。

“答应您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可以放我脱离组织了吧。”

森川松是一个被组织捏住黑料,而被迫发展成为组织外围成员的报社记者。

白兰地此次正是伪装成了记者,以森川松助手的身份,获得了进入宴会的资格。

“不好意思,我记性一向不太好。你不说我险些就忘记了。”

闻言白兰地有些抱歉地笑了,配上他此时青涩年轻的外表,显得他整个人都无害了许多。

森川松虽然已经为组织做事了一年多,但他对这个组织了解的很是浅薄,他也根本不知道白兰地此行的目的。

在他的认识里,组织应该就是和那些普通的暴力组织差不多,顶天了也就是个小黑帮。

甚至他还以为白兰地本名就是星野次郎,生得这副模样呢。

见白兰地年纪不大,人好像也很好说话的样子,是以森川松也下意识放松了警惕,行事也怠慢大胆了很多。

“那.....”听见白兰地这么说森川松下意识就以为白兰地的意思是,他已经获得了自由。

他刚想开口向白兰地讨要,被组织拿来威胁他的把柄,就感觉到了颈部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可是你好像记性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森川松身前的白兰地,若无其事地抽出了染上了猩红血色的短匕。

他叹了口气,简单地在森川松的衬衣上蹭干净了鲜血,又重新扣好了钢笔笔帽。

“我早就说过吧,不要使用敬称,会被发现问题的。”

“嗬…嗬......”森川松瞪大了双眼,他捂着被捅出了个大洞的脖子。

他无力的蠕动着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喂,情况有变,e027交接。”

拨通了发给贝尔摩德的电话,白兰地抬头看了眼楼梯间下一层拐角处的监控摄像头。

脸上溅上了一丝血渍的年轻男孩,听着电话,礼貌性地冲着记录下这一切的监控设备露出来了个干净的笑来。

在监控室里目睹了这一切的监控人员,被吓得面无人色。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等到他勉强缓过来神,抖着手呼叫了安保科的时候,白兰地早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九楼的宴会大厅里推杯换盏的觥筹交错,随着一声惊呼,悉数成了嘈杂无序的混乱。

挂断了电话的贝尔摩德,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厕所里尸体狰狞的死相,不禁轻啧了一声。

看起来,白兰地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这个向来注重所谓的礼仪的家伙,有多久没用过这种粗暴的手法了……

距离宴会厅入口不远处的楼梯间里,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死寂沉凝。

还在晃动的楼梯间大门,微微开合之间,可以隐隐绰绰地睹见一个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鲜血自他的身下缓慢地蔓延,濡湿了一尘不染的地砖。

……

白兰地按照约定将公文包放在了编号为e027的组织空置的租屋之后,就离开了在贝尔摩德到来之前悄然离开了。

心情不好的他,此时没有再和贝尔摩德交谈的欲望。

卸掉了易容的白兰地漫无目的游荡在,微微泛起薄雾的街头。

远处的车灯遥遥地破开暮色,鸣着响笛的车辆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带得白兰地的金发一阵飘扬。

“叮铃铃——”简洁的手机铃声响起,完全没有诉说欲的白兰地,看也没看地掏出手机摁掉了电话。

“叮铃铃——”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却持之以恒的打个不停。

被一栋房子吸引了目光的白兰地却没有再管它。

现在不知名街角的白兰地驻足在一家亮着灯火的窗前,过于发达的五感,让他能清晰的听见屋内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屋里的小女孩似乎是在过生日,隐约可以听见她父母唱着生日歌的旋律。

另外的两个自己在干什么呢……橘良应该和哥哥一起回到家吃上村上爷爷做的夜宵了吧。

花梨大概不是在和安室透一起吃饭,就是和樱子、和叶一起吧……

真好啊……

“咔嚓——”一声极为轻小的声音响起,白兰地茫然地抬头看去,是路灯亮了啊。

白兰地突然毫无缘由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疏离感,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薄薄的雾气打湿了白兰地的发梢,他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望着一墙之隔的屋内温暖的灯火,怔怔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