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再晚来一点……
“哥哥!”
橘良挣扎着爬起了身,“别打了哥哥,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橘良死死地摁住了自己的哥哥,阻止他想要继续的动作。
“哥!!”
被阻止了动作的橘凉介,神色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
“够了哥哥,你想打死他吗?”
橘良声音微微颤抖着,他一手死死握着橘凉介的右手,一手从自己哥哥的口袋里掏出了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
地上的那个刺猬头面目紫红,嘴里还不住的渗着鲜血,濒临昏迷的他,呼吸微弱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分外惨烈。
“对不起……”
直到急救车闪着闪光灯,伴着急促的响鸣声停在了巷子口,一直低着头沉默着的橘凉介,才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了。
“哥哥…?”
橘良神情一怔,他不知道橘凉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给自己道歉。
然而橘良却在看清低垂着头的橘凉介脸上的神色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橘凉介……他,在哭吗?
………
夜晚来临,橘氏住宅。
“跪下。”
橘母看着随意地在橘凉介的房间里找了一张凳子,抽出来坐下。
橘凉介神色一黯,没有说话。他听话地跪在了橘母面前。
“明天学校里我让村上管家给你请假了。不用去上课了,跪到明天早上吧。”
橘母点起了一支女士香烟,浅浅地吸了一口神情淡淡地说。
“是,母亲。”
橘凉介没有问为什么,也许他早就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妈妈,不要!”
在门外偷听的橘良听到这里一把推开了房门,他着急地跑到了橘母面前恳求到。
“哥哥他是因为我才动的手,妈妈是他们先打的我。”
橘母看着自己快哭出来的小儿子,颇有些头疼地弹了弹烟灰。
“妈妈,妈妈,别怪哥哥了好不好?他不是故意的。”
这还不是故意的?
橘母听着橘良的话,不以为意,橘凉介下手狠的把那几个小混混至少得在医院里躺上一两个星期。
这要是还不是故意的,什么是故意的?
杀人吗?
看着自家小儿子已经憋红了的眼睛,橘母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和小孩子讲道理的打算。
“乖,良良你先回去睡觉吧。哥哥的事情,我和你哥哥自己解决,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虽然说着哄着橘良的话,但是橘母看向的却是同样是一脸复杂的橘凉介。
“良良你先回去休息吧,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橘凉介很快就明白了橘母的意思,他神情柔和了许多,帮着橘母劝说着有点固执的小橘良。
“我不要!”
橘良生气地甩开了橘母摸着他发顶的手,他腾腾腾地跑到了跪的笔直的橘凉介的身边。
橘母对自己小儿子是再了解不过了,她一看橘良这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橘良——”
橘母声音微冷,她暗含警告地叫着橘良的全名。
“扑通。”
年幼的橘良一心只想着要和自己哥哥有难同当,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母亲的警告。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橘凉介的身边,倔强地梗着脖子威胁着自己的母亲,“你如果非要哥哥跪到明天,那我就陪他一起跪!”
倒是跪在一边橘凉介有些心惊胆战地看向了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的橘母,心里知道今天怕是不会轻易善了了。
“橘凉介,你在家里就是这么教育弟弟的吗?”
橘母没有再看橘良一眼,她轻轻地把烟灰弹在了橘凉介不知道在什么比赛里赢得的奖牌上,语气淡淡地询问着。
橘凉介心下一颤,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可能是真的要生气了。
“橘良,回去睡觉。”
橘凉介不想让橘良牵扯进来,人是他打的,他跪一晚上就没事了,没必要再连累橘良。
“哥哥……”
小橘良有点受伤地看着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叫着自己全名的哥哥。
橘良还太小,不能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是站在哥哥这边的,橘凉介却帮着妈妈一起劝他离开。
但是橘良虽然心里委屈,却很讲义气,自己哥哥除了揍了欺负自己的那几个混蛋一顿根本没犯过什么错误。
所以妈妈之所以会惩罚哥哥,一定是因为今天他叫哥哥把你自己打架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而起的,他才不会丢下自己哥哥在这里彻夜长跪,自己回去乐呵呵的睡觉。
他橘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和哥哥没关系,哥哥根本没错,犯错的是我,妈妈你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
橘良梗着脖子大声道。
然而他的听众们,却不是橘良预想的反应。
橘凉介是心情复杂地低着头跪着,没有看橘良一眼。
而橘母则是把只抽了半截的香烟,在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奖牌上彻底碾灭了。
“哦?那你说说看。”
橘母看着渐渐不再冒烟的烟蒂轻声叹息道,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今天、今天……”
冲动过劲儿以后,跪在了橘母面前的橘良,抬头看着喜怒难辩的橘母,长期以来对于橘母的畏惧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但是挂心自己哥哥的橘良,终究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了。
“今天哥哥揍的那群小混混,之前就抢劫过我,他们还打过我。”
橘良一边颤颤巍巍地说着,一边把自己右胳膊的袖子卷了起来,把上面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淤青展示给橘母看。
“我很害怕他们还会在放学的时候堵我,所以我才叫哥哥去接我放学。”
橘母没有说话,神情淡淡地等着橘良说完。
“今天哥哥来接我的时候,我就被他们堵在巷子里了,如果不是他们今天堵我,哥哥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说完了?”
橘母又等了一会儿见橘良只是倔强地抬着头看着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淡淡地开口了。
“你说完,就该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