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我一并带走吗?”
“神月教不留无用之人。”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怔愣。
堂堂元明期啊,率领魔教众徒无数,眼线遍布江湖,杀伐果断无人不晓。是多少人眼底的神只和信仰,又有多少人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化为灰烬,将之茹毛饮血地除去。
留一个与她有杀父之仇的小丫头在身边,何其可笑!
可他并没有说直接拒绝的话。
“我现在没有用,可我以后一定会有用...”娇阳鼓了鼓双颊,突然将手指向元明期身边的那个少年,他有些许吃惊,手里已下意识做出攻击的动作。
“这个人能做的,我以后也一定能做。暗杀、追击、潜伏...色诱...”
他淡淡地瞥过来。
“虽然我是女的,可谁说女孩就不行?江湖儿女,男女平等不是吗?而且...在某些方面,女孩子还有天然的优势呢!”
娇阳化为软包子地鼓起了脸,所有人啼笑皆非。
百夜流凤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嘴里轻嗤了一声,并未说话。
他看见的,只是她眼底深沉的哀伤与无助,却唯独没有仇恨。
为什么?
因为恨不起来那个男人么...
“为什么。”元明期抬手,轻轻捏起她的下颚,眼底沉静,暗得令人窥探不清。
“如果是想复仇,那么,你会死。”
那个孩子摇了摇头,手捏紧了他的衣角,“我确实...确实恨你杀了姐姐和爹,但我从未想过复仇。
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杀得了你,但是我现在除了你身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离开你,我很快就会死。而且...你明明可以杀我,却留了我一命。我现在只有你了...姐夫。”
那个孩子抬起眼,带着深深的依赖。那张稚嫩的面孔,还有那副全然信任的神态,他好像被灼烧般瞬间松开了手。
百夜流凤愣了愣。
男子直起身,神色平淡,背对着她:“要我怎么相信你?”
“这个...”
娇阳嘟囔了一阵,低头从袖口里拿出了煞血魔功七十九式古籍的下半册,还有那用来说明的卷轴。
上次她察觉有人来时,便直接藏进了衣服里面。幸好那藏书楼里暗门无数,重重锁链。她是惯会开锁的,所以进去容易,别人可能要费一番功夫。
这反而给她逃走制造了时机。
“爹爹说,你一直在找这个,所以在几天前托我把它藏好。但是现在...我给你。”
是她自己要偷的没错,反正现在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娇阳就是这么一个坏姑娘。
元明期愣了一阵,转身接过,翻了会儿。
“确是那功法没错...”只是...少了一册。
他自小练习内功,从不甘心落于他人,却因过于心急导致走火入魔,身上落得一寒疾,每逢发作必如千万蚂蚁在心脏撕咬般痛苦不堪,寒气入体,身体如被冰冻。
也是后来得知,唯有这套功法,能助他改善一二。但是现在...
男子目光垂落,盯着那孩子半晌,眸光深藏冷寒。她眼神茫然而诚恳,仿佛也对此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