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傻站着做甚?快把城门关上!”左骁冲那些还未反应过来,不知是否该关闭城门的士卒急吼道。
“本将军已经派人去向吴将军请求增援了,只要我们成功坚持到援兵赶来,人人都是头功,本将军亲自到皇上面前为你等请功,还不快上!”
在左骁的催促与利诱下,越来越多的士卒行动起来,上前推动城门。
但还有人比他们更快反应过来,本来畏惧陈颍还会有埋伏,望着大开的城门不敢进的忠顺亲王,被城门发出的巨大声响惊醒,当即反应过来,城内守军已是强弩之末。
“哈哈哈,陈颍小儿,任你奸猾似鬼,今日本王也要取你项上人头,做夜壶,方消我心头之恨。”忠顺亲王冲着城头上狰狞大笑道。
随即忠顺抬手挥下,令道:“给我冲!第一个冲进城门的上金百两,拿下陈颍者加三级,赏三千!”
一令下,全军冲锋,众马奔腾。忠顺一方撤出城门,本就没有退开太远,不过须臾间,骑兵们已经冲到了城门之前。
而硕大的城门此时才闭上一半而已。
骏马穿门而入,马上的士卒手起刀落,一颗颗大好头颅飞旋腾空,扑通坠地,绽开一朵妖艳之花。
慌乱一发而不可收拾,本还推着城门的士卒们纷纷弃门不顾,仓皇奔逃,就算有少数还保持冷静的,也不过是明知逃不掉,端起火枪开上一枪以示顽强罢了。
至于左骁,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错误指挥而自责,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不是他的错误。
在忠顺下令攻城的时候,他便发觉不妙,第一个悄然逃遁。
“啪!”
陈颍狠狠一巴掌将逃回城头的左骁扇倒在地。
“蠢货!”陈颍啐骂一声后,便无视了左骁,带着人去收拢溃散的士卒。
其实左骁并不蠢,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逃回城头上了。
虽未上过战场,但他也看过不少兵书,深知在面对骑兵的时候,直线逃跑是取死之道,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地方肯定是陈颍身边,所以他选择逃回城上,所以他面对陈颍的一巴掌忍气吞声。
……
再次进入城门,忠顺亲王可谓是扬眉吐气,第一时间便是想要找陈颍算账。
而他身边的谋士却纷纷出言劝阻。
“王爷,虽已攻破城门,可若是想要攻上城头捉住陈颍,只怕是还要费一番工夫。”
“是啊王爷,当务之急是迎回太上皇,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王爷,困兽犹斗,此时直面陈颍的锋芒,实在不明智。”
“还请王爷三思。”
“还请王爷三思啊!”
忠顺亲王顿觉憋屈,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行了,莫要再啰嗦,吵得本王头疼。”
“待王爷大事定鼎,这小畜生还不是任由王爷想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王爷是成大事的人,何必急这一时。”贾珍也不甘落后,拍马恭维道。
这话听起来便舒心多了,忠顺亲王的表情都缓和不少,下令道:
“留下一队人马盯死陈颍,其余人随本王前去九华宫,诛伪帝,迎太上。”
“迎太上!迎太上!”
……
时间回到黛玉离开贾府那日,因在半道上得知王嬷嬷带来的急信,黛玉决定返回贾府一趟。
分出一半护卫先送香菱与紫鹃回府照看,黛玉则带着王嬷嬷和余下护卫返回了贾家。
将黛玉和王嬷嬷送进荣国府后,一众女护卫便在二门外守候,直到天色已暗,却也不见人再出来。
护卫让贾府丫鬟进去问询,得到的消息却是并未见到林姑娘回来。
发觉事有蹊跷,领队的女护卫直接闯进了荣国府内院,求见贾母。
“你说什么!玉儿不见了?”贾母得知后,大惊失色。
女护卫回道:“老夫人,我等离开贵府后,中途遇上林姑娘的奶妈送来急信,说林老爷病重,林姑娘便要折回来告知老夫人您。”
“我等亲自将林姑娘送进二门,一直守在二门外,直至天黑也不见消息,寻人一问,竟是出了二门上的婆子,都说林姑娘不曾回来过。”
“这,这……,我的玉儿!”贾母悲呼一声,竟是急的背过气去。
“老太太,老太太……,快去请郎中来!”
“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自己没护好主子,还编出这样离谱的谎话来,若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王夫人指着女护卫怒骂道。
“来人,把她抓起来。”
“教出这样的下人,我倒是要看看,陈颍怎么交代!”
那女护卫听到这句话后,放弃了抵抗,任由几个仆妇拿住她的手臂肩膀,将她扣住。
而此时,黛玉和王嬷嬷早已悄悄出了荣国府,到了南城一所偏僻的住宅里。
黛玉不解地向王嬷嬷问道:“妈妈,既然要回扬州,为何不直接出城?来这里是要见什么人?”
王嬷嬷咽了口唾沫,四下看了看,才解释道:
“这都是老爷的安排,想必是姐儿身份显眼,不好出城,所以要准备一番罢。”
黛玉又问道:“不是说有人接应?怎地也不见人?”
“没想到林姑娘这般急切想要见到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哈哈哈。”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其话语轻佻,瞬间便让黛玉察觉不对,连忙拔下头上玉簪,紧紧握在手中。
“你是谁?为何要骗我来这里?”黛玉戒备地盯着门口进来紫袍男子,冷声质问,手中簪子,也时刻对准男子。
“哈哈哈,林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紫袍男子拍手笑道,“只是你的奶娘欺骗了你,你就不生气?”
王嬷嬷吓得跪在地上,发抖着向黛玉磕头,却一句话不见她说,或许她自己也找不到开脱之辞罢。
黛玉仍是戒备地盯着紫袍男子,并不理会一旁的王嬷嬷。
“啧啧,林姑娘还真是宽宏大量啊,只可惜我实在见不得这种背主的奴才,就自作主张替林姑娘处理了罢。”
王嬷嬷猛然抬起头,惊恐愤怒地看着紫袍男子,然而她眼中看到的,是一只急速放大的手掌。
嘭地一声,王嬷嬷瘫倒在地,溅起一层细尘,再没了生息。
紫袍男子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手掌,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好了,现在只剩你我二人,咱们也该说点儿交心的话了。”紫袍男子一步步走向黛玉。
“我同你没什么可说的,你别过来!”黛玉握紧玉簪指着紫袍男子,冷声喝道。
紫袍男子不怒欢笑,面容却隐现狰狞。
“林姑娘,你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吗?陈颍不是最爱你吗?哈哈,我要把陈颍欠我的,都还在你身上。”
说着紫袍男子抬手抓住自己的左臂用力一撕,衣帛碎裂,露出一个狰狞的伤疤。
“我这伤,就是拜陈颍所赐!”
“你是冯紫英?”黛玉冷静道。
“没想到陈颍竟然连这种事都会告诉你。”冯紫英惊讶道。
转瞬冯紫英便察觉不对,惊怒道:“陈颍知道是我?”
黛玉突然愤怒道:“所以造反的你们!”
“哈哈哈哈,本就是假的,我也没指着你会相信,只不过是想要你着急回扬州罢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相信了?我真替陈颍感到可悲。”
紫袍男子放肆大笑,拿着帕子擦拭眼角,似是笑出了眼泪来。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放心了。”
“什么?”冯紫英惊声问道。
然而他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黛玉突然如鬼魅一般,闪到他身旁,一抬手挥出一道香风,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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