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去公司一趟,晚点儿再去找你。”童思说。
方仰宁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因为脸上有剃须刀来回走着,这会儿他还不能说话。
胡须刮完,童思用毛巾将方仰宁的脸擦干净。
他英挺的眉眼在光影里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好了。”童思说。
方仰宁低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童思笑了笑,双手捧住他的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意识迷蒙间,她感觉自己尝到了浅淡的薄荷味道……
早饭后,童思跟方仰宁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婉拒他要将自己带去公司的想法。
童思站在原地看着方仰宁的车渐渐开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愣怔了一会儿,脚尖一转,往屋子里走。
“夫人,要给你安排司机出门吗?”玛丽跟在童思身后。
童思说:“没事,晚点儿再说。”
她快步走进屋里,玛丽快步跟着她。
童思回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玛丽一眼,“玛丽,你去忙你自己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呃……啊,夫人,我这会儿没别的事要做。”玛丽垂眸看着地板。
童思狐疑地扫了玛丽一眼,走回房间。
玛丽静静站在门口。
两分钟后,童思又从房里跑出来,看到门口的玛丽时候她来了个急刹车。
童思愣怔了片刻。
“我亲爱的管家宝宝,你站我房门口干嘛呢?”童思开玩笑道。
玛丽垂眸而立,“陪夫人。”
童思:“……”
*
他们的总裁今天很不对劲。
这是在会议厅里做工作汇报的人们一致的想法。
虽然总裁面对他们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的,今天依然如此,但他们却有乌云罩顶的感觉。
一股厚重的窒息感弥漫在整个会议厅。
众人隔空交换了下视线。
正在汇报工作的财务部主任抬手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水。
方仰宁手上抓着一根笔,笔头轻轻撞击着桌面。
“嗒,嗒嗒--”
这细微的声音催得人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这个季度的报表数据,怎么比上个季度差了那么多。”
财务主任快哭了。
方仰宁手边的电话震动了两下,看到来电,他抬手阻止正要说话的财务主任。
“先生,夫人上午没有出门,在房间把你所有的衬衫都熨了一遍。”玛丽略带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方仰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她吃午饭了吗?”
玛丽:“吃了,可是只吃了小半碗,苹果汁也没喝完。”
“好,我知道了,你给她备点儿点心。”
会议厅的人瞬间觉得,这会儿不仅是乌云罩顶这么简单,好像还带着血雨腥风的味道。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到坐在方仰宁下手边的简之行身上,希望副总裁救他们于水火。
如果目光能够说话,简之行一定能听见响彻天际的叫救命的声音。
简之行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
简之行:“大哥……”要不会议我来主持,你先回家?
“会议继续。”方仰宁冷淡说道。
简之行爱莫能助地朝众人摊了摊手。
会议结束。
方仰宁回到办公室,简之行跟在他身后。
简之行:“大哥,你要不要请个假先回去好了。”
“思思让我安心工作,”方仰宁动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老六让我要尽量顺着她的意思来,我怕给她太大压力,反而适得其反。”
简之行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方仰宁的手机响了。
方仰宁很快接起。
“玛丽,夫人怎么了?”方仰宁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虑感。
“先生,夫人在玻璃花房里呆了两个小时都没出来。”玛丽略带着急的音调透过手机传了出来,让站在旁边的简之行都不由皱了皱眉。
方宅的大管家从来稳重,属于就算房子塌了也能八风不动地指挥人处理的性格。
这么着急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
方仰宁:“她在玻璃花房做什么?”
“看着花发呆,就一直看着花发呆,看了两个小时,姿势都没变。”玛丽说。
方仰宁挂了电话后,将手机随手丢在桌上,双手搓了搓脸。
“大哥,你没事吧?”简之行担心道。
方仰宁抬头,“之行我要回去一下,剩下的工作你处理,把需要我签字的文件给老八,让他带去我家给我。”
“好的。”简之行点头。
方仰宁起身,边走边说,“近期都不要安排我的出差,把必须要我出面的项目都往后推。”
简之行跟在方仰宁旁边点头,也很快汇报了下今天工作的事情。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晚点电话联系。”方仰宁说着上了车。
简之行站在原地注视着方仰宁的车开远,思考片刻,拨通了江温茂的电话。
而被玛丽看做正看花自怜的童思,其实正在内心怀着诚恳的心态跟系统沟通着。
“统哥,还有8点作死值了,你就给我布置个任务吧。”童思在内心哀求着,手指轻捻着自己旁边的小绿叶。
系统:【宿主,任务的发放是不能自主要求的。】
“哎呀,统哥,啾啾你了嘛--”童思发嗲。
系统冷漠脸:【宿主,任务的发放是不能自主要求的。】
它只是重复播报这个规则。
“统哥,你看我,年少失怙,从小孤苦无依,为了救人出事故才跟你认识,好不容易有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包子,你忍心……呜呜……忍心看我失去它吗?”童思说得声泪俱下,还不时擦了擦完全没有泪痕的眼角。
演戏演得毫无真情实感。
她脑海中的系统冒了六个白色小圆点出来,像极了省略号。
童思继续,“统哥,要不你让我预支一点作死值,我后面还你啊,这还有四天了,我好怕啊,我这几天都睡不好,都瘦了!”
童思说着,捏了捏自己带着健康粉色的脸颊,想要证明自己消瘦的程度,“你看,你看,我瘦得还剩一层皮包骨。”
系统继续冒白色的小圆点。
站在玻璃房门口偷看的玛丽,看着童思一下子擦眼角,一下子捏自己,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难道,难道夫人已经开始自虐了吗?
接到玛丽实时汇报情况的方仰宁脸色已经结冰。
“开快点。”方仰宁催促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