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顶级商业酒会,在五星级酒店举办。
来往的穿着得体礼服的人,流动的香槟喷泉,顶级的西式餐品,马卡龙色的各种甜点。
因为酒会才刚刚开始,还有一些迟了一些到的客人在陆续进场。
进场的时候,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服务员尽职尽责地检查每位客人的邀请函。
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停在了门口。
“小姐,到了,记得带件外套。”司机尽职提醒。
严心怡淡淡地“嗯”了一声,侧着脸看着车外。
这种商业酒会最是无聊了,以前她就陪她父亲参加过。
不过,为了打开国内的市场,有些东西又是必须的。
信誓旦旦跟自己父亲保证要做个女强人,也不好转头就打脸。
她拿起座位旁边的深色西装,打开车门,一阵秋风袭来,让她略微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保持住了仪态。
主要今天这束腰紧身礼服裙实在没让她有过多的自由度做一些动作。
一脚刚刚踏出去,严心怡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
跟童思有七分相像的脸因为递邀请函给服务员的动作而微微侧身,英俊清朗的脸上一条多余的褶皱都没,比例很好的身形将考究的西装撑得线条无比好看。
很难想象他是童思的老爸。
说是兄妹估计都有人信。
严心怡下车的动作顿了顿,鬼使神差,她将西装外套留在了车里。
站在门口,她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拾阶而上。
进门后,她的目光立刻逡巡着人群,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慕余白。
严心怡借着开合的玻璃门匆匆扫了眼自己的妆容,抬手整理了下自己头发上扎着的发饰。
慕余白脸上带着三分痞气七分潇洒的笑容正在人群中穿梭着,不时停驻脚步跟身旁样貌出众的异性说上两句话,一时之间如鱼得水。
“慕总。”
一个清脆的女生声音在身后响起。
慕余白微笑回头,看到来人后,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
严心怡歪着头跟慕余白举了举手上拿着的高脚杯。
“你好。”严心怡率先开口。
慕余白很快就将脸上的表情调整为得体礼貌的笑,“你好。”
他想起童思跟他聊过的问题,内心暗自尴尬,但面上不显,跟严心怡寒暄着,尽显绅士风度。
两人站在酒会的一角聊着天。
慕余白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话,眼前这位居然都能接上两句,而且还言之有物,而且在业余爱好居然也是一些极限运动。
“想不到严小姐涉猎颇广啊,居然也会去攀爬高峰挑战极限。”在聊完一个极限运动后,慕余白说道。
“嗯,改天可以约着一起啊,我运动细胞还不错,”严心怡歪着头微微一笑,有些俏皮道:“其实,其实你喊我心怡就好了。”
“……啊?”慕余白被严心怡歪头的动作闪到一下,一时表情有点空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怎么那么像一只蹭着他手心撒娇的小动物。
偷眼看了下慕余白脸上的表情,严心怡微微侧身,垂下眼帘小声道:“你喊我心怡,我喊你慕哥哥好不好?”
慕余白:“你……你是童思的闺蜜,按理,应该喊我叔叔。”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老,”严心怡转头看着慕余白的眼睛说道,很快有略带娇羞地垂下眸子,“你看上去跟我像是同龄人。
不会吧,那不是说他看着比自家闺女还要年轻?
“呵呵--”慕余白干巴巴地笑了声,心中警铃大作,他抬起手中的香槟猛喝了一口。
严心怡偷偷观察着慕余白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慕哥哥--”
嗓音娇软,带着可以撒娇的腔调。
“咳咳咳--”慕余白被一口酒呛得死去活来。
整个晚上,慕余白被这么轻飘飘的调戏的话折磨得心脏骤停又快速跳动,颇有当初自己去热带雨林探险时候的刺激感。
等严心怡跟他说去补个妆的功夫,慕余白走到一处阳台,猛吸了一口秋天清凉的空气。
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Hold不住啊。
他这个阅历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严心怡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情感。
浓烈而又炙热。
可是这个时候,从来不认老的人,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沧桑感。
如果没人提醒他年纪,他在心里其实永远把自己当做20岁,不过现在——
慕余白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花骨朵儿一样鲜嫩的小姑娘,就别在他这种暮色沉沉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这么想着,他忽然就没了继续在酒会呆着的兴致。
慕余白将杯中最后一点香槟猛地倒入口中,将被子随手往身边路过的服务员的托盘上一放,大步往外走去。
他速度很快,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一般。
严心怡补了妆从洗手间走出来,正好看到走道另一头慕余白离开的身影一闪,然后匆匆消失在拐角。
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紧,来不及多想就立刻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等……等一下……”
慕余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肉眼可见得加快了脚步。
从酒店出了大门的门口有一个长长的台阶。
高跟鞋配上焦急的情绪,让严心怡出门后一个踩空直直摔在了地上。
“哎哟,嘶--”
摔倒后,她第一时间做的是着急抬头去看那个背影。
前面,除了零星路灯,哪还有半点人影。
严心怡低头看着自己被擦出血丝的双掌,懊恼地咬了咬唇。
一时之间,她就这么静静坐在地上,地面的凉气隔着薄薄的礼服裙透了进来。
忽然,就有点儿委屈。
“没事吧?”
听到声音的严心怡猛地抬头,看到慕余白正站在她面前一脸关切。
“唔,没事。”严心怡轻轻摇头。
慕余白看着眼前眼眶里已经有湿意的小女孩,见到他后那一抹如朝阳般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慕余白稍稍提了下自己的西装裤,蹲下身。
“脚疼吗?”慕余白说着,轻轻按了按严心怡的脚裸。
脚踝处的肌肤一片冰凉。
严心怡吸了吸鼻子,“不疼。”
浓浓的鼻音,将哭未哭,戳得人心软。
慕余白指尖颤了颤,很快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严心怡身上。
“来,试试看,能不能起来。”慕余白将手伸到严心怡面前。
毫不犹豫,严心怡将手放进慕余白的掌心,温热干燥的触感让她感觉一股热气从自己指尖的神经末端传到脸上。
她脸上骤然就感觉有些烧得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