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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简夕在照顾两个宝宝睡下后,去了自己的书房。

她打开笔记本,上面是叶灵傍晚时发来的叶家大宅勘误后找出来隐藏楼平面图。

在叶敬修的书房和卧室连接处,多出来了十平米的大小空间,并且再不一楼也很擅长地利用了视觉错觉,造成了其存在的假象。

也就是说,叶敬修的书房那条暗道,是能直接下一楼而后进入地下室的。

“叮叮叮……”

叶灵发起了视频会议。

简夕盯着那张图思考半天,接起来喂了一声。

“看得怎么样了?”叶灵还在办公室,手里的美式咖啡正喝着,她指着那上面,“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嗯,可以确定,这面墙连接的就是叶敬修书房墙壁。”简夕道。

叶灵沉默了一会儿,“有个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的消息,叶家现在没人。”

“没人?”

怎么可能,以叶敬修老狐狸的性格,起码多了一倍警力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简夕心中有点不舒服。

叶灵解释:“我们的人刚刚得到消息,叶敬修不知道因为什么,调动了所有的人,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目的地在哪。”

“那他本人呢?”简夕忙问。

有没有可能,他们可以趁着今天晚上潜入进去?

“还在叶家大宅。”叶灵叹息,“不知道叶敬修现在这一出又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没事……”

简夕轻声安慰,脑中飞速运转,盘算着种种可能:“我们可不可以把这次当成机会。找准叶敬修离开的时候,进去把人放倒开始找密道?”

“……简夕,”叶灵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是真的很聪明。”

也很会抓机会。

叶灵办事素来以稳妥为先,对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决断力,她太害怕输一次就会满盘皆输。

但简夕不一样,她总能理智分析,找出最正确的路。

思虑再三,叶灵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最便捷的一个机会让他们抓到叶敬修小辫子的办法。

“那暂时这么定下,我现在派人二十四小时在叶家蹲点。”叶灵一口敲定。

简夕点头,淡淡的不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

“那个……”简夕喊住叶灵,“再派人查查叶敬修这次是做什么,叶敬修的性格我清楚,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放弃保护自己的性命,那件事一定是非做不可。”

她也紧张,怕叶敬修还有后手。

不过,只要他们找到地牢和被软禁的孩子,叶敬修就跑不掉了,一定会进牢。

“好。”

叶灵紧锣密鼓地安排下去。

只是,她不清楚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叶灵的人很多是和纪辰萧、霍盛庭的人一起合作的。

在这一道命令被下达之后,没多久霍盛庭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病房内,霍盛庭疼得忍不住,他又不想使用止疼药物来加重依赖和脑内退化,只能硬生生扛着。

他靠在白墙上,浑身痛得轻颤。

“别让夕夕知道消息……”霍盛庭一字一句,“让所有人瞒着,也别对叶家人说。”

“……是。”

夜枫无奈转身下去安排。

人走了,房内空荡,霍盛庭点开了手机上的视频。

正是那天在发布会上没放完的VCR。

镜头里,简夕笑靥如花,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宝宝,还笑嘻嘻地问他:“老公,在拍了吗?”

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夕夕这一声老公了。

霍盛庭将进度条拉到两秒前,将她的语音反复听。

快了,明天就会有一个决断。

这个不会黎明的夜,是他陪伴简夕的最后一天。

在简夕欢快有趣的声音中,霍盛庭终于支撑不住,缓缓睡去。

同一时间,没睡的大有人在。

叶敬修如雕塑般坐在客厅中,凝视着一处出神。

大宅里只有少数几个佣人和管家在,管家察觉,今天叶敬修发呆的时间比往日更长了。

“先生?你还好吗?”管家问。

叶敬修像是机械式地扭过头来,那双阴鸷的眼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可怕极了。

他冷冷扬唇,“快黎明了吗?”

现在才是晚上十一点,管家假装没有看见钟上的时间:“没有,先生,您要先休息吗?”

这回叶敬修不说话了,他枯坐在那,面前放着温若云仅有的遗物和照片。

熟悉的气息,令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管家看得心惊胆战,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叶敬修,是他刚刚得知温若云死讯的时候。

一念疯魔,一念癫狂。

“若云,我会给你报仇的。”叶敬修抚摸着照片,声音温柔极了。

转而,他看向管家:“如果我死了,把云芳苓弄死,或者关进去。”

他们都知道是关进地牢。

管家低头应是。

叶敬修这才扬起了一个笑,没有之前的阴冷,而是有些开怀的笑容。

他轻言细语,“都不许活着,如果我死,你们一个个,都要陪葬……”

从前段时间他顺着简夕的线查到,当年的事情是云芳苓做的开始,他就在酝酿着报复了。

原本,还想亲自折磨云芳苓呢。

现在看来,可能没那个机会了。

叶敬修冷漠地勾唇,将手中的照片毫无留恋地扔进了垃圾桶,转而去了楼上书房。

按下密码后,暗门缓缓打开。

在依次经历过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之后,在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还关着一个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人。

金色恢宏的房间内,叶鸿义银白的头发乱成了一团,这数十年里他只自己想方设法地折断过一些,现在已经拖得很长了,像是枯草一般,了无生机。

那张苍老的面容上,已经看不出来半点生气,混浊的眼珠紧盯着叶敬修,一见到他进来,叶鸿义的喉咙管里便发出干涸刺耳的噪音。

“我来看你了。”

叶敬修施施然在他面前坐下,松了松领结,眼神冷漠而阴狠。

叶鸿义身上有伤,非常新,是前不久叶敬修心情不好的时候留下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叶敬修勾了勾唇,“我找到叶鸿德他们一家了,还找到了他们儿子,叫霍盛庭,是叶家嫡系最后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