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婉来说,这种购物方式。
有点类似于古代版VIP贵宾式的体验,各种特权。
每当要进一间店铺之前,里面原有的普通顾客,基本都要回避。
当然,按例要回避的都是寻常百姓。
有官身的,或是官家小姐,还要上前来行礼问安。
杜婉对此挺不习惯的。
可现在大环境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你如果不接受,反倒会成为异类。不管哪个时代,异类总会受到周围人的排斥。
所以,杜婉再怎么不喜欢,还是要端正态度去适应。
秦九是习以为常,一路逛下去,一直买买买。
杜婉看到她买的东西,挺无语。
九成以上的东西,秦九日常是用不上的。她大概只是享受买东西的过程,能不能用上反倒是其次了,只是杜婉时不时瞄向她的小荷包。
荷包不大,装得银票倒不少。
杜婉问道:“你出门带了很多银子吗?”
“不多,就是一千两而已。”秦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上次你发一个悬赏,还花了一千金呢。”
杜婉清咳一声,“我是指你身上带的钱。”
“你带了多少?”
秦九看向她腰间挂着的荷包。
“我不清楚,还没打开过呢。”杜婉腰间的荷包,是出门之时凝琴挂上去的,“我刚才买的东西,都是丫鬟去付钱。还有,你身边怎么没跟着丫鬟?”
“我去找时,没想着出来逛街。”秦九当时真觉得就去隔壁,没必要带丫鬟。
这时,杜婉正打开小荷包。
秦九凑过去一瞅。
掏出了几张银票,最上面一张赫然写着一千两。
剩下的几张,有一百两,五十两,也有十两的。
秦九:“……”
想翻个白眼了!
秦九突然打量起杜婉,“若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个人了。脾气是比起以前好多了,可也总是怪怪的。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在意银子的事儿,现在都懂得精打细算起来了。”
杜婉心里一个咯噔。
旋即,她冲着秦九做了个鬼脸,“你忘了么?我失忆了。”
万金油的借口,完美。
任你怎么猜,都猜不到真相。
秦九提出要去隔壁卖胭脂铺子。
于是亲卫,又开始清空闲杂人等。
两个姑娘并肩走出去,正要踏入胭脂铺子前。
秦九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翻了翻落棋手中的东西,“逛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买一些吃的?姑娘家家用的东西,一样都没。”
杜婉说道,“喜欢吃就买了呗。其它的,府里什么样都不缺,买来做什么?”
秦九问道:“外面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不干净吗?”
杜婉脱口笑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秦九:“……”
砰!
铺子里,一声巨响。
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动静,站在门口的杜婉吓了一大跳。
外面跟着的亲卫,迅速反应过来,里三重外三重,严密将杜婉和秦九护在中间。附近被这声巨响吸引过来的群众,想上前来查看情况都被亲卫拦下。
对于贵人,寻常百姓还是很敬畏的。
所以,远远围观的人们就见到胭脂铺子门口,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正掂起小脚丫,探头探脑往里店里瞅,小嘴还嘟囔着,“里面咋样?伤人了么,伤人了么?”
那个小模样,就跟大伙想瞅八卦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和杜婉的兴冲冲瞅八卦的样子,秦九是恰恰相反。
她一脸的惊魂未定!
第一个想法是,幸好没踏进去!
不用多久,便弄清了情况。
是铺子里摆在大门口墙边的一个摆放货物的高架子,突然倒下来。若不是秦九突然心血来潮要查看杜婉买的东西,高架子会一分不差的,砸到两个人的头上来。不过,一个守在店内的亲卫,被砸伤了胳膊。
杜婉放了他的假,让他去看大夫,“花了多少银子,回去公主府找大管家报销。”
“是,谢郡主。”受伤了的亲卫听了,立马高兴地应声。
出了这件事,杜婉没心情继续逛下去。
秦九出声道:“不远处是四季楼,咱们去那里坐坐。”
“好吧,去坐坐。”杜婉离开前,看了一眼倒下的高架子,对旁边的亲卫队长低声吩咐道,“你留下来,查一查是意外,还是人为。”
“遵命。”亲卫队长心中一凛。
若是人为,那就……
没多久。
荣昌街,街尾的一间木材铺子的后院。
有个女子匆匆进去,见一个青年。
女子小声禀报:“二爷,失败了。”
“怎么回事?时间明明算计得很好。”青年剑眉拧紧。
女子顿了顿,才说道:“在踏入铺子的前一刻,秦九姑娘突然要瞅小郡主买了什么,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人还没踏进去,高架子就倒了。”
青年:“……”
这么说,阴差阳错的,行动又失败了?
青年无波的嗓音说道:“我一番精心的谋划,又徒劳了?”
“这个,二爷也不算徒劳。”
“咦?有收获?”
“您伤了目标人物的一个亲卫。”
“……滚!滚出去。”
青年面容无波,眼中却杀气腾腾。
吓得那个女子连忙退下去,顺便还关上门。
……
四季楼,是一间有名的茶楼。
经常会请一些伶人来唱曲儿,每日固定还会有说书先生讲故事。
公主府随从的下人得知郡主要去四季楼,先一步已经过来打点妥当。
杜婉和秦九踏进茶楼。
掌柜等人亲自躬身迎接。
大堂的客人不少,正有个说书人,说到兴头上。当杜婉两人踏进来之时,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贵人出行,闲杂人回避。
大堂里的百姓,本能低下头,连敢抬头偷看的人都很少。
两人直接上去了二楼的雅间。
秦九一副见怪不怪,处之泰然。
杜婉进了雅间,才算松了口气。
自个儿享受了特殊待遇,她不会评判什么。
杜婉这是入乡随俗了,不过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还是少出府。要出府也不要像今日这种隆重,除了给旁人添麻烦外,很难玩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