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没想到来找裴灏之前,还听了一个八卦。
推开窗户,再轻轻松松就跳进屋内,又转身将窗户关上。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穆思安那戏谑的眼神从她身后又挪到裴灏身上,接着就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裴灏示意穆思安和顾礼可以滚出去了。
顾礼最为识趣,笑着行个礼便退出去。
穆思安就装着没看见裴灏的眼神,笑嘻嘻地跟杜婉打招呼,“郡主,您经常来这里都翻窗的吗?看您刚才的动作很熟悉呀。”
“一般般啦,就是偶尔翻过一两次。”杜婉讪笑。
穆思安还想说什么,杜婉先他一步问,“穆大人,还有三四天,你就要成亲了吧,不忙吗?”
“不忙。婚礼的事情都准备妥当,就是办得不够盛大,有些委屈了女方。”
“怎么回事?”
“家中一堆糟心的事儿。”
“……说来给我乐一乐?”杜婉扎心特准。
穆思安:“……”求放过。
自从地震以来,他就没有过好日子。
裴灏为了让他安静养伤,将他带回国公府,岂料,穆父和继母天天打着过来照顾他和祖父的理由,来到镇国公府又吃又喝又拿。后来裴灏离京去了北方,穆思安果断新购了一个宅子带着祖父搬出去。
搬出去也没消停,办个喜宴,花的银子越来越多。
继母天天哭穷,天天说没钱。
穆思安派心腹去调查,呵呵,继母买一个鸡蛋都能花上十两银子。
金蛋蛋吗?
这是穷了他,肥了继母和她的子女。
穆思安不想说什么,不然又要到处说他不孝,败坏他的名声。直到祖父看不下去,出面让他们消停,还说等他成亲过后就带穆父一家子回平南城。
但是看穆父和继母的意思,还想带着一家子留下来,准备吃他的喝他的,让他来养他们一大家子,想得不要太美了。
其实,穆思安庆幸当初的聘礼送去了国舅府。
否则呀,地震后,他可能连聘礼都凑不齐了……
穆思安对着杜婉就是一通诉苦,“郡主,要不要把他俩的极品事儿,写到娱乐报上去?我身为儿子很乐意替他们出名。”
杜婉板着小脸道:“家丑不外扬,等成亲后,把中馈交给杜云蓉就成了。”
“……”穆思安还想挣扎一下。
裴灏看不下去了,将穆思安踢开,“你是想气死外祖父吗?”
“我——”
穆思安贱贱地笑了笑,“不让祖父知道就行了。”
“得了吧,快滚。”裴灏看得出小姑娘过来理应有事,可她还没说什么,就被穆思安缠上了。
穆思安这下识趣地滚了,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裴灏又给杜婉添了新的茶水,“说吧,这么急着过来有何事?”
“大事。”
杜婉往外面看了看,“你先让守在外面的人撤远点儿。”
“那你等会儿。”裴灏说完就步到门外,让胡三等人退出院子,半晌又返回了,“出了什么大事?”
“你没收到什么消息吗?”
“有一点儿,不多。”裴灏所知的,真的不多。
先前连公主府所知的都有限,何况是外面的人?
杜婉眸光扫了眼外面,感觉屋子四周没有人了,这才将秦鱼鱼可能造反的事情说了,还将皇帝可能中毒昏迷,正生死难料等等,“我想进一趟皇宫,借你皇城司的路子进去。”
“宫墙应该难不倒你吧。”
“不,宫墙上站岗的人,里三重外三重,说得夸张点儿,连落脚的地儿都没留,别说有人想悄无声息地翻墙。”杜婉之前在宫门前已经留意过了,大概有人知道她的武力值,用人海战术守宫墙。
只要杜婉不想着强闯,就很难进去。
然而,强闯禁宫一个闹不好,会被扣上造反的罪名,必定会累及公主府。
裴灏对此情况未明,真心不好建议。
杜婉又道:“你没办法进宫吗?”
“这个,我——”裴灏正想说要从长计议。
杜婉打断了他的话,“我父亲和大哥说了,倘若皇帝舅舅这次出事了,咱们的婚期肯定要推迟。”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劈了下来!
裴灏整个人精神一震,神色凛然道:“……有办法的!”
没办法也会想出办法!
皇帝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了!
就算要死,也要等他的婚期过了之后。
怀着这样的想法,裴灏穿上了官服,戴上官帽,腰间带着佩刀。
凭裴灏的身份,是可以御前带刀的。
杜婉换上了一身皇城司官兵的衣袍,乔装打扮过了,还稍为易容了一下,一眼看过去,只要不是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是她。
于是,直到夜幕拉开之际。
杜潜派人送了一枚解毒丸给两人。
裴灏就带着杜婉,悄然去了南宫门。
现在这道宫门守着的小将,正是裴家的亲信。另外同守的皇城司官兵,也是听从裴灏调遣的。
裴灏上去扣门,报上名号,就有人冒险开了一道缝。
两个人闪身进去。
顺利得杜婉都觉得不可思议。
里面的人,仿佛看不到两个人,还由着他们快速离开。
杜婉走远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有点酸溜溜地道:“你们裴家还挺能耐的,连宫门都能这么轻易进去了。”
“不是你们裴家,是我们裴家。”裴灏小声提醒道。
小姑娘很快就是他家的人了。
杜婉斜瞅了他一眼,不理会他。
等她确实了皇帝大概的位置,两个人躲避巡逻的禁卫和宫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皇帝的寝宫。有杜婉这个如同作弊器的存在,两个人成功潜到了皇帝的寝室外面,只是瞅着外面守着的一重又一重的禁卫。
杜婉有点头痛。
目前天刚刚暗下来,还有很多人不曾歇息。想不惊动人去见皇帝,几乎不可能,原因是皇帝床榻前,似乎也守着不少人。
裴灏琢磨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们先去找禁卫军统领。”
“你不担心他是秦鱼鱼的人?”杜婉小心地说着。
裴灏望着前方,眸色微沉,“咱们只能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