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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的动作很突然,大胡子和珠儿两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顿时被他的狠辣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往后挪动脚步,只觉这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毕竟按照正常逻辑,对方已经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废人,又如此顺从,配合,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实在不该杀他。

但,仔细一想,倒也不难想通孟昭的动机,本就是敌人,岂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放虎归山?

陆浩纯是废人,但他身后的千蛟,以及千蛟手下的那群人,可不是。

若是知晓孟昭踪迹,追杀过来,必回带来极大的麻烦。

孟昭重新站起身,不再理会咽气的陆浩纯,这不过是一团死肉罢了,再没有任何的价值。

有价值的,都已经留在他脑海当中。

“你!”

大胡子见缓步而来的孟昭,瞳孔一缩,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被他挥手打断。

“你和珠儿先留在这里守着,我有一些事情要问,这是秘密,最好不要偷听。

等出来了,再说说你的事。”

说罢,孟昭快步走到僵硬如雕塑的老板娘,以及还在地上痛苦挣扎与哀嚎的厨子许铎身边,一手一个,将两人抓到手中,拎着往酒馆的后厨走去。

等看不见孟昭,大胡子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明明威猛的汉子,却露出后怕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下巴,道,

“好厉害的人,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大胡子又不蠢,孟昭当着他们的面,审问陆浩纯,明显没把魔尊殿以及千蛟的信息当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独自将那酒馆二人给转移到厨房中拷问,还特别提醒不要偷听,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而出于谨慎,以及对孟昭的敬畏,大胡子当然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去做偷听这种事,人能活着,为什么要找死?

是的,现在的孟昭,与他所认知的那个江二狗,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珠儿也有些无语,无奈,摇头道,

“我哪知道这些,你难道看不出我也是被他强迫和挟制的吗?”

大胡子一时哑然,这他还真没看出来,主要也是之前接触中,珠儿的外貌和哑巴人设实在让他厌恶,没心思去仔细观察。

想了想,大胡子又忍不住道,

“你觉得孟公子,会杀那两个人吗?”

珠儿虽然对大胡子不是很感冒,但本身性子就柔弱,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回道,

“可能吧,毕竟他连陆浩纯都杀了,不过,也可能放过他们,毕竟那是女人。”

在珠儿的心中,女人虽然也有强弱之分,但面对这个男权当道的世界,总归还是有几分柔弱优势存在,毕竟娇滴滴的小女人,总是会惹人怜惜。

大胡子却对此保持怀疑心态,暗道,

“女人,女人又怎么样,老子又不是没杀过女人,何况孟昭这等霸道枭雄?”

是的,尽管认识孟昭不久,看清他真正为人的时间更短,但大胡子就是觉得,自己已经了解孟昭的为人。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枭桀霸道,这样的人,岂会因为是女人这种可笑的原因就心慈手软?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想,表面却表示认同,也没想着就此逃走,最不济,也得向孟昭说声谢谢再离开。

酒馆的后厨间看起来很有烟火气息。

面积不大,掀开帷帘,从侧门走进后,一眼就能将整个空间看得通透。

灶台上,正热着一锅沸腾的热水,锅边摆放着各种烹饪工具以及调味料,各种诸如米面瓜果肉食之类的食材占据绝大部分空间,相比较大堂内的宽阔,略显狭窄憋闷。

孟昭看到烧的沸腾,数不清气泡翻滚的热水,眼神一动,露出微笑,顺手将两人扔到地上,嗯,看起来并不怎么卫生,干净的地上。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仔仔细细的说明白。”

孟昭知道,这女人虽然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但嘴巴还是可以活动的。

“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了,要杀就杀,要剐便剐,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瘦削的后背靠在一捆晒干并捆好的木柴上,鼻间尽是干燥与怪异的腥味,感觉不是很舒服,然而,连死亡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微的痛楚与不适呢?

只是,相比起之前的决然,老板娘此时眼神中还是有些许强撑与勉强,与其说是视死如归,不如说是死鸭子嘴硬。

正如孟昭所想,人是情绪化生物,是会上头的。

三分钟热血上来,连死都不怕,这就是有些血勇之辈看起来彪悍的原因。

但人不会永远上头,血再热,总会有冷下来的时候,就像是现在。

没有理会强作镇定的女人,孟昭走到灶台前,给灶底添了把火,而后提起一旁放置的,用干葫芦切成的木舀,舀满沸水,上面还冒着滚烫的水蒸气。

走到女人身前,看着女人还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孟昭微笑着将手中装满沸水的木舀缓缓翻下,丝毫没有怜悯之意,眼中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淅淅沥沥,宛如一条珍珠细线的沸水看起来很是清澈漂亮,然而落到肉体之上,又是如此的痛苦。

大概,也只有修行特殊功法,或者肉身强度练到一定程度的横练强人,才能无视沸水带来的伤害,但绝不包括这个女人。

“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呀,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只觉自己的大腿部分,瞬间滚烫,裂开,娇嫩的皮肉遭受重创,冲击灵魂的痛苦,让她所有的恐慌,畏惧,痛恨,都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涕泪横流,痛苦难当,她终究不是那些受过疼痛与折磨训练的强人,只是沸水一浇,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近乎崩溃。

严格来说,也不仅仅只是沸水带来的伤害,孟昭给她的心理压力,才是女人崩溃的决定性因素,沸水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如此丑陋,虚弱,难堪的姿态表露出来,可谓尊严扫地。

而孟昭要的,恰恰就是如此。

他本质上,并不是凶狠残暴之人,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折磨一个女人。

但,事关他的性命,事关他的未来人生,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