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不晓得,谢挽之向自己透露这个消息,是想要让他将注意力移转到南宫遥身上,还是真的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但这个消息很重要,是确实无疑的。
“那么,继续和南宫遥做好朋友吧,尽可能的打探这人道至尊神器相关的信息,不要他被南宫遥算计,记住,不论是天魔宫主,还是南宫遥,或是惠空和尚,乃至当朝大帝北堂盛,你谁都不用怕,因为,有我在你身后。”
谢挽之嘴角一撇,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自问乃是无数人的靠山,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要依靠他人,才能大胆做一些事。
但不得不说,曾经因为武道根基被毁,死了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他窥见了无限的未来。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是日,谢挽之便留在孟家,被安排到一个僻静的小院独居,不过很少在其中休息,多数时间,都是在外走动,为了追查宇长空的行踪,尽快将其擒杀,好叫孟昭兑现诺言。
至于他和谢俊的师徒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得淡薄起来,谢俊也从吕乐那里得知孟昭保了他一手,因此对于孟龙王充满感激与崇敬之心。
外界,则依然是风起云涌,大势浩荡,武林风波不断……
梁州,苍峦山内,一处修建在半山腰的庄园内,本是亭台楼榭,雕龙画栋,小桥流水。
今日,却迎来一番大灾难,大票的武林好手,挥舞锋锐的兵刃,冲进去就是毫无任何犹豫与怜悯的砍杀,见人杀人,见鬼啥鬼,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山庄之内,处处哀嚎,死命搏击之人也不在少数,更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黑烟缭绕,数里之内都清晰可见。
而在庄园之外,黑压压的骑兵,身着甲胄,头戴覆面盔,呈现出椭圆阵型的包围之势,将这山庄团团包围,保证其内绝无一人可以逃脱。
梁穆秋身着劲装武士服,头戴丝帽,作男人打扮,冷艳白净的脸上,此时满是阴冷与杀机。
漆黑的瞳孔之内,映照着杀戮,以及熊熊烈火与黑烟,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与怜悯,相反,她的记忆,恍惚间,穿梭时空,回到了多年以前,她梁家举族被灭,尸骸遍地,残垣断壁的景象。
仁慈,是对自己和逝去亲人的背叛,面对仇恨,唯有杀戮,唯有鲜血,才能清洗干净。
“驾!”
梁穆秋一甩缰绳,身下的异种龙驹口鼻间喷出硫磺气味与黑红交杂的火星,滴滴答答的跨入山庄大门之内,身后数位高手,以及百名精锐骑兵,紧随其后。
梁家乃是绝代梁王的后人,当初隐世不出,一直藏在一个小山村内隐居,可惜,遭遇心怀叵测之人的屠戮与杀害,目的,则是为了夺取梁家的一件宝物。
当年的武道大势还未兴起,故而双方战力都是先天,并无宗师之境。
梁穆秋也不晓得,当时的先天之人,是否有人突破到宗师。
至少,作为主要战力的游铁生,是否已经踏入宗师,无人可知。
不过,即便游铁生突破宗师,梁穆秋也浑然不惧,毕竟,她的武道也不是假的。
陡然,一道磅礴浩瀚的气机升腾而起,自山庄后方,一处隐蔽之地,赤红色的精芒如长虹贯日,在天穹之上,洒下一道靓丽的虹光。
不但吸引了山庄内外所有人的目光,也带给厮杀双方截然不同的观感。
山庄之内的人,本来绝望的心情,恢复了希望,出招搏杀时更悍勇三分,因为他们认定,有这位出手,这群来历不明,见人就杀的凶徒,定然会遭到厄难。
孟家的供奉高手,一个个的虽然不说心中慌乱,到底有几分担忧,当然,绝大多数还是认为梁夫人亲自出马,定然有孟龙王的后手在,这突然出现之人,表现的不论多么出色,终究只是徒劳无功。
而梁穆秋在见到这道精芒后,冷艳的脸蛋上顿时充血,双目神光迸溅,整个人气机狂涌,化作一道飓风扫向四周,便是身下的异种龙马,都险些承受不住如此压力,发出一声哀鸣。
好在,梁穆秋并没有继续在此逗留,足下一踏,身体化作一柄青色长刀,倏然而动,划破苍穹,朝着那精芒所过之处而去,且杀机四溢,势要将其拦住。
同时,空气中也留下了梁穆秋的指令,
“继续杀,我要游家庄鸡犬不留,一个不能放过!”
孟家供奉堂没有动手的几个超一流高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游家庄是怎么得罪了梁穆秋,遭到如此大难。
但,梁穆秋是孟昭的女人,又修成宗师武道,凌驾于诸人之上,他们只有应命的份。
“哎,这游家也算是一方江湖小豪,没想到今日就要彻底陨灭,实在是世事变幻,难以预知啊。”
一人面如黑炭,头大如斗,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声音却出奇的清越明亮,给人反差感极大。
“嘿嘿,梁夫人向来端庄,处事公正,若不是恨到了极点,也不会下这般的辣手,怨就怨这游铁生自己得罪了人,数十年的威名,积累,今日必将毁于一旦。
诸位,我就先动手了,你们也莫要留力,不然得罪了梁夫人,日后被吹枕头风,耽误了自己的修行大业,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又有一人冷冷出言,说罢,化作一道黑影,风卷残云般杀向游家庄的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孟家供奉堂的上乘人物,俱都是修行臻至先天大圆满的存在,区别只在于战力强弱。
他们投靠孟家,除了求财色权势,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孟昭神功盖世,武道无敌的憧憬与向往。
他们虽然修成先天大圆满,但宗师之道,仍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只有投靠孟昭,才能在将来帮助他们,更进一步,而不是止步于先天,眼睁睁看着其他武人一路过关斩将,寿元大增,他们只能徐徐而老。
所以,他们最怕孟昭对他们有所偏见,不肯传授经验,不肯指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