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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田氏部曲被安排前去本地官府报案。

此地刚刚渡过黄河,乃是属于兖州东郡的燕县,前面已经离乌巢泽不远了。

那部曲来到县衙,亮明身份之后,顺利见到燕县县令。

这燕县县令姓方名今,其人善于钻营,欺软怕硬,乃是通过曹操《取士无废偏短令》选拔上来的官员。

方今听说报案人是田氏部曲,当即惊了一下。

陈郡田氏的势力他当然是听说过的,虽然离这里很远,但是这样的大豪族难说不会手眼通天。

更何况听报案人介绍,那凶犯杀人方式也太残忍了,竟然是光天化日之下活埋,这是视大魏律法若无物吗?

他当即亲自带领几十个快手跟随报案人前去查探。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案发地点,那土还都是新的。

挖掘之下,很快就把已经凉了的田九郎给挖了出来。

“朗朗乾坤,将人活埋,竟然如此凶残,”方今大怒,梗着脖子朗声道:“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如今案犯在何处?”

“就在前面,”旁边有人答道。

田冲为了防止官府来了找不到他们,所以特地在这里留了人,专门指引他们的去向。

方县令亲自带领快手,跟着田氏部曲气势汹汹的追击凶犯。

追了不过十里,就见前面路中间有一人一骑,手持亮银枪,拦住了去路。

那田氏部曲赶紧道:“县尊,这就是动手杀人的凶犯之一,主犯应当正在前面。”

“你为何手中会有兵器?”有快手上前怒喝道:“县尊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如今在严厉的《禁武令》之下,民间手持兵器的人已经很少了。

那拦路之人正是赵云,受丁辰之命在此等候。

丁辰想到他们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若任由当地官府追查,丁辰虽然可以用身份把官府之人逼退,但那样也不免在田氏部曲面前暴露。

所以让赵云提前过来,把官府的人拦下。

听了那快手呵斥,赵云像没听见一样,突然纵马上前,手中亮银枪飞舞着,把枪锋横过来,只是用枪背拍人。

固然如此,也很快就把一众快手拍的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随即赵云上前一探手,就把县令方今给拽到了自己的马鞍上。

“干什么,干什么,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还有没有点礼貌了,”方今大声叫嚷。

可是赵云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立即绝尘而去。

一众快手当即傻了眼,他们跟随县令出来抓匪,结果县令被匪劫走了。

那还抓个屁啊,先去救县令吧。

只是他们只有一匹马,别人都是步行,靠两条腿如何能追上照夜玉狮子?

田氏部曲虽然有马,可是也没有解救县令的职责。

方县令被赵云横在马鞍前不知跑出了多远。

那方今一开始还有些硬气,可是很快就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道:“兄弟,你把我放回去,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闭嘴,”赵云没好气的把方今扔在地下,气恼道:“烦死了。”

“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方今想起对方曾经活埋人的残酷手段,不由后心发凉,双腿发软,裤裆里感到一阵冰凉,竟是吓尿了。

他咬牙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杀了我,陛下不会坐视不理的。”

“瞧你那点出息,”赵云从怀中取出自己印绶,抛给方今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今接过来一看,顿时惊的眼睛像铜铃一样,骇然道:“镇南将军印绶?

您是……赵子龙将军?

哎呀呀,这真是……尴尬了……”

赵云的官职正是镇南将军,再加上他银枪白马,武力超群,方今当即认了出了。

随即方今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联想起赵云一直是谁的部将,而且那田氏部曲说过,赵云只是动手杀人的凶犯之一,那么“主犯”是谁,便不言自明了。

他当即打着个寒颤问道:“子龙将军……可是跟随陈郡王公干?”

“还有安平公主,”赵云面无表情道。

“下官知错了,”方今心里不由把那田氏部曲骂了千百遍。

你闲着没事惹这几位显贵做什么,被活埋了也是活该,这官司就算告到天边面前都赢不了,还把自己扯进来。

这几位拔根寒毛都比自己腰粗,让自己区区一个县令怎么管?

赵云冷然道:“陈郡王与安平公主奉旨微服行事,不能让人知道行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方今连忙道:“下官不曾见过子龙将军,也不知道任何人从本县路过。”

“算你聪明,”赵云冷笑一声,拨马便走了。

方今只好迈着两条腿向回走。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手下一众快手和田氏部曲寻了过来。

“县尊,终于找到您了,”快手头目非常惊喜,没想到县尊被匪抓走,竟然能活着回来,“您没事就好,您身上有什么伤吗?”

“没有!”

“您身上疼么?”

“不疼!”

“您后面疼么?”

“不疼!”方今怒道:“混账东西,你以为那人对本官做了什么?”

“难道没有?”快手头目嘀咕,他实在想不明那悍匪是如何把县令放回来的,又问道:“那案子还查不查?”

“哪有什么案子?”方今翻了翻白眼道。

快手头目当即会意道:“对对对,根本就没有案子,恭请县尊回衙门。”

在田氏部曲报案人瞠目结舌之下,方今带着快手匆匆跑了。

部曲只好骑着快马去追赶。

此时田冲正尾随着丁辰一行,等待当地官府派人来抓凶犯。

突然就见他派去报案人与引路人都回来了。

“官府的人呢?”田冲看了看两个部下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被那小子吓怕了啊,”报案部曲一五一十的将赵云如何劫走县令说了一遍。

“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田冲骇然道:“不止光天化日之下埋人,还敢劫持朝廷命官?”

那金道姑在旁边道:“依贫道看,他们既然敢这样做,想来也是有底气的。

他们既然是去汝南投亲,想必跟汝南豪族有亲戚关系。”

“汝南豪族,”田冲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周氏?”

汝南周氏乃是天下知名的名门望族,地位甚至还要在陈郡田氏之上。

田冲咬了咬牙道:“就算他去汝南投靠周氏,可是把我田氏部曲当街活埋,恐怕家主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家主在汝南李使君面前也有几分面子,等这伙人路过我陈郡时,必然轻饶不了他。”

金道姑忧虑道:“就怕他们自知犯下大错,不敢走我陈郡了怎么办?”

“那倒也是,”田冲点了点头。

对方明知已经把田氏得罪狠了,再从田氏家门口过,如此自投罗网之事,恐怕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从前面的陈留郡向西,绕道颍川郡继续南下也能到汝南。

虽然路途远了不少,但是却绕开了田氏的地盘。

“那该怎么办?”田冲苦着脸道:“要不让我舍下脸去跟他们赔礼道歉,就说以前都是误会,不打不成交,邀请他们去陈县做客?

只要把他们骗到陈县,到时再动手。”

“你脑子里都是浆糊么?”金道姑斜了田冲一眼道:“他当着你的面活埋了你的人,你说是误会,谁会相信?

你越去这么说,越显得你心里有鬼,他们更不敢走陈县了。”

“那该如何是好?”田冲道:“总不能现在派人回去跟家主报信,让家主派人去颍川郡堵截吧?”

金道姑想了想道:“贫道看他们对那姓苏的小丫头相谈挺投机的。

这样,你让那苏小丫头前去跟他们一起随行。”

“这是何意?”田冲不解的问。

“笨呐,”金道姑没好气的道:“那苏小丫头的哥哥在咱们手里,她是一定要回陈县的,那几个人既然看重苏小丫头,当然也要陪她一起走陈县。”

“可是……你们不是说家主那度引之法需要完璧之女子,”田冲指了指前面道:“他们乘的可是马车,车厢里还有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

要是万一那苏小丫头路上被破了身,我回去还不让家主给打死?”

“说你笨还真没冤枉你,”金道姑无语道:“只要你把他们引往陈县,让家主得到那四千年一遇纯阴之体,就算舍一千个苏丫头都值得。

到时你只有不世之功,家主怎么会打你?”

“道长高见!”田冲冲着金道姑挑了挑大拇指。

……

丁辰正跟曹军坐在马车的车厢里。

曹节经过那草药袋理疗之后痛苦减轻了许多,脸色渐渐红润,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这个药袋真管用,”曹节开心的道:“以前的时候我每次痛起来,只能自己在房内床榻上翻滚,哪个郎中都治不好,没想到这次出来得了这么一件宝贝。”

丁辰道:“可这既然是草药袋,必然不会长期有效,等下次疼痛它失效了怎么办?

怎生得想个办法,把苏家那配方要过来就好了。”

“这是人家的独家秘方,怎么会随随便便给你?”曹节戏谑道:“你陈郡王不会要行骗吧?”

“怎么会?”丁辰笑道:“我想要的东西,只会动手抢。”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车厢外苏以以的声音:“丁姐姐,丁姐姐,你好些了么?”

曹节掀开车窗帘,果然见苏以以正在车厢外跟马车随行。

“小妹妹,快上车,”曹节赶紧把苏以以招呼到车厢里。

苏以以坐下之后,当即发出“哇”的一声感叹,“姐姐……你们这马车……

以前我有幸跟夫人乘过一次,可是好像都没你们马车这般华丽。”

他们轻车简从出门,为了不招人耳目,这辆马车从外形看很是普通,但是到了里面装饰却极为奢华舒适。

毕竟丁辰也不想在一个不舒服的马车里长途旅行。

“她们怎么舍得让你过来?”曹节因为那一个草药袋解除了痛苦,对苏以以很是亲昵,握着苏以以的手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人抽了什么风,非要把我赶过来与你们一起同行,”苏以以撇了撇嘴。

丁辰当即想到,这是那帮人怕自己吓的不敢走陈郡了,所以把苏以以安排过来。

他不禁对做出这等安排之人的智商感到着急。

若真是跟田氏结下了人命梁子,大概所有人都不敢再走陈郡,去招惹田氏那条地头蛇了。

绕道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怎会因为跟苏以以的友情而改变行进路线?

只不过他不一样,他是一条强龙,此去正是要压制田氏那条地头蛇。

“不管他,”曹节笑道:“反正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多谢姐姐,”苏以以乖巧的道。

“是姐姐该谢谢你才是,”曹节道:“你不知道这个草药袋解除了姐姐多少痛苦。”

“原来姐姐这病灶也很重啊,待会儿我让父亲直接把草药配方送给你。”

到了晚上,大家就在野地里宿营,苏以以又回到她的父母身边。

丁辰曹节微服出行,自然无法入住驿馆。

而田氏部曲是出来抓逃奴的,晚上也只能露宿野地。

两拨人虽是结伴同行,但是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营地。

天近二更,丁辰正睡的昏昏沉沉,突然赵云来报:“那位苏家长者求见。”

“带过来,”丁辰心念微动道。

不多时,苏以以的父亲被赵云带到丁辰面前。

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粗布补丁衣服,脸上皱纹很深,手上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农夫。

“小人苏准,见过贵人,”苏准对着丁辰施了一礼,显得有些紧张局促道:“听小女说那药袋对夫人管用,那真是小人荣幸。

不过那草药是有时效的,等下个月就没用了,所以小人便把方子带来,送给贵人。”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发黄的羊皮交到丁辰手里。

那羊皮看上去很久远了,上面记载了许多草药以及用法。

这大概就是缓解疼痛的草药秘方。

“初次见面,苏先生就以如此贵重之物相赠,让在下实在受之有愧,”丁辰客气道。

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若在后世有这么一道缓解痛经的奇方,不知能造就多少个亿万富翁。

“其实小人是存有私心的,”苏准突然跪下道:“小人恳请郎君把小女带走。

您就算收房也罢,留在身边当婢女也罢,总归不能交给那田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