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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墨书远骤然失语,他怒目圆睁,双瞳紧紧锁在了面前形容落魄、姿态却仍旧高傲的女人身上。

他咬牙切齿,绷紧的面皮却不受控地隐隐发了抖。

——方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似自慕诗嫣身上瞧见了些许独属于慕家人的影子,而那,则是他生平最为痛恨又最为畏惧的东西。

该死……该死!

这帮人全部都该死!

墨书远恼恨万般地摔了衣袖,虽说眼下他当真是恨不能干脆一张休书将慕诗嫣逐出王府,但他心下清楚,那女人方才所述,句句都是那无情的现实。

他若现在便进宫向父皇请命毁了这段婚约、休了面前这个南安王妃,他就真成了京中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头等笑谈了。

并且,还是那种比先前的弃妇萧氏更讨他们喜欢、更令他们难以轻放过去的笑谈。

——这样一来,他便可谓是离着那九五之位,再无半点缘分了。

所以,他不能、至少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休弃眼前这个可恨又可恶的贱|女|人。

他只能留下她,他必须忍着恶心地留下她!

华服青年哆嗦着攥紧了双拳,他两目赤红,手背与额角亦跟着蹦出了道道青筋。

他盯着那神情愈发自如从容恍若胜券在握的女人狰狞了面容,开口时那声线都带了他不曾察觉的、细微的颤:“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微扬着下颌的慕诗嫣声调平静无波,目中却尽是讥嘲之色,“王爷,妾身想要坐稳这南安王妃的位置。”

“除此之外,您愿意纳几个侍妾就纳几个侍妾,想要立谁为侧妃就立谁为侧妃——”

“从今往后,不管您是想宿在他人院子里,还是想去外头眠花宿柳——妾身都决计不会多与您埋怨半句。”

“王爷,您看这场交易怎么样?”慕诗嫣盈盈端了笑,瞳底残存着的最后那点情谊也在这一瞬被消磨了个一干二净。

她早在上次归宁回府时便已冷了心——她娘视她如工具,墨书远待她又是显而易见的虚情假意……

早年她胡闹得多了,父亲与大伯他们大约也早就对她失望透了顶,她现在求无可求,那便不如安生要一个稳固而不会轻易为人取代的地位。

——她要坐稳了这南安王妃的位置,享尽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女人心下如是想着,慢慢定下了一双眼,她好整以暇,唇边挂着浅而悠闲的笑,气定神闲地等待着墨书远的答复——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她的。

毕竟,与忍着恶心强行接纳她这个给他头上染色的“荡|妇”相比,南安王显然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声名有损、并自此绝了那承继大统的可能。

所以啊——

慕诗嫣挑了眉,对面的墨书远则在面色几度大变后恨恨咬紧了牙关:“这回算你走运!”

“妾身此番的运气确实不错。”女人含笑颔首,墨书远险些被她这话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他抖着面皮原地怔愣了半晌,到底广袖一摔,撂下句狠话便大步离去了。

“你最好祈祷你的运气一直像今天这么好。”墨书远狞着脸牵扯了唇角,话毕挥袖扔上了房门,他这会足足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这一肚子的火气,又偏偏无处可供他发泄。

可恶,可恶!

墨书远的脸色铁青,早知今日,他当初还不如娶二房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慕诗瑶!

起码那女人不会弄出这么多令他烦心的事来,还是父皇亲赐的五品县君!

“来人,备车,去安平侯府!”青年烦躁不堪地抬手抓了把头,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探子闻此却陡然一愣:“安平侯府?”

“主子,您好端端的,去那种晦气的地方作甚。”探子颇不赞同地蹙了眉。

现如今的安平侯府,就是那京中的一处灰坑,朝中众臣对祝氏避之尚且不及,他家主子怎的还巴巴地上赶着去了?

“让你备车你就赶紧滚去备车,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墨书远冷声横眉,眸中尽是不耐之色,“本王要去侯府,自然是有要事,旁的你不必多问,只管下去备车便是。”

“——动作快些,别等着本王发火。”

“……喏。”冷不防挨了一顿好训的探子悻悻拱手,言讫忙不迭拔腿开溜。

呵走了人的墨书远盯着他的背影静静暗了眼珠,他这回要去那安平侯府,可不是一时兴起、火气上头。

——方才他细细回顾他与慕诗嫣这桩婚事时才猛然发现,一开始他并未准备当真娶慕诗嫣为南安王妃,他最初想给她的,最多也不过是个不中用的侧妃之位罢了。

都是京中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些传言害的!

要不是街头巷尾处处都在传着他与那女人的破事……要不是他们非要将他说作是劳什子的“痴情种”,他又何必要忍着恶心娶那慕诗嫣!

京城的妇人们惯来长舌,但有资格出席国公府老夫人寿宴的妇人,大抵还不至于爱嚼舌根到这等地步……

加上那传闻是一夜之间便已然传遍了乾京的大街小巷,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他思来想去,只觉唯有那一贯无所事事又手头不乏钱财的纨绔子们还有些可疑。

如此看来,归根结底,害他沦落到这境界的,多半还是他那近来惹眼不已的好六弟。

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端坐马车之内的墨书远微微眯了眼,瞳底倏然纵过了一线血色。

左右安平侯府也已经废了,他留着他那外公亦只是徒增变数,万一有人查出了他母妃的底细反倒要连累他一起受罪。

倒不如让他趁这个机会,好好利用尽安平侯最后的那点价值,再顺道把他那两个眼中钉、肉中刺给一应除了去。

刚巧,因着祝承煦的死,外公他亦正恨毒了墨书锦不是?

他这么做,应当也算是帮外公他老人家临死前了却了一桩大心愿罢?

墨书远的唇边勾了笑,他一面盘算着等下要如何与祝升哭惨、引诱他寻个合适的时机对墨书锦下手,一面想象着来日他“大仇得报”、登临尊位又废了慕诗嫣后的意气风发……眼中悄然显出点点的快意。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