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岳青柏变得不太爱出门,整个魂也没怎么有精神,每天就懒洋洋的窝在房间里看书,娇钺闲来无事在店里吧翻来的书都他看的七七八八了。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端着一杯茶一坐就是一天,也不爱说话,就无比安静。
娇钺简直是太习惯了,但仍旧有些担心,每天换着花样的想喊岳青柏动弹一下。每次岳青柏都是抬头撇她一眼,懒洋洋的随意应和一句,然后自顾自的干怎么的事。
后来便在岳青柏发呆的时候拿着话本给岳青柏念故事,一开始还好,后来时间长了就有点嫌弃娇钺毫无波动的语气。
在客栈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样子,娇钺拿着钱在东城买了个房子。房子不大,有点类似四合院的样式,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中间围了个院子,院中种了一棵柳树。上一户主人嫌弃寓意不好转手,娇钺买了下来,还特意在树下安了躺椅,方便热的时候岳青柏树下成乘凉。
搬了家,岳青柏倒是比之前精神了些,但也有限。只是把以往在房间里换成了树下,躺在躺椅上抬手宽大的袍袖将脸档的严丝合缝。风吹过的时候能听到吹起柳条的声音,后来,柳絮飞了满天,纷纷扬扬的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一开始还好,岳青柏很感兴趣,每天风起就坐在树下等柳絮落下,是没有见过的场景,甚至有些期待一场大雪。也是没过多久,便看淡了。
每天,娇钺都在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让岳青柏精神起来,蔫蔫的样子让她不开心,虽然师兄确实放开了,但是还是希望师兄能开开心心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周边的邻居陆陆续续的搬走了,真奇怪。
春赏百花夏赏柳,娇钺和岳青柏在小院过完了夏天才准备离开。秋风吹过的时候,泛黄的柳叶随风而下。娇钺撑着伞站在门口等着岳青柏,岳青柏回头看了眼,眼中的眷恋轻轻浅浅,随后转身离开。
娇钺顿了片刻,勾唇笑的时候有几分肆意。袖口飞出一道血红色的影子,绕着小院转了个圈随后飞回了娇钺的袖口,娇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被主人自己粗暴的揉红。
一路走来,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泛了黄,风吹过的时候枯叶落下有一种萧索的美。
秋天来的意外的快。
“姑娘一个人啊,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撑着伞的‘独身’女子吸引了路边不少人的关心,都热切的叮嘱娇钺注意安全。娇钺一一含糊的应着,装作没有听到无双的爆笑以及岳青柏时不时看过来带了几分调侃的笑。
偶尔在好客的村落落脚,还有热情的大妈上来询问娇钺是否婚配啊,喜欢什么样的,大妈给介绍啊。
每每都让人哭笑不得。
“闺女啊,我跟你说,前面路口往左大概十里路有一片枫叶林,这个时候啊,枫叶开的正好,特别适合你们小两口去。”
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老大娘颤巍巍的走过来拿拐杖拦住了娇钺。
听老大娘的话,娇钺看了过去。老大娘气血两虚,寿命即将走到尽头,怪不得能看到岳青柏的存在。
但,老大娘说话太好听了,必须多活几年。
娇钺看似悄悄的实则光明正大的看了一眼岳青柏,看到他面上明显的呆愣时笑的更开心了。抿了抿唇,极力让自己的开心不要那么明显。
“我们一定去,谢谢您了,您会长命百岁的。”
哎,每天都在头疼自己又少活一段时间。
两个人脚程都不慢,十里路没走太长时间,到的时候大概未时左右,太阳悬在半空,温度刚刚好。
枫叶红的刚刚好,不会太浓艳也不会过于寡淡,染红了整座小山。撑着白伞走在林间小道上,白伞在一片热烈的红中总是显得有那么几分违和,枫叶落在白伞上,白与红的冲击力强的吓人。行到山顶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在地平线上染红了大片天际,从山下往下看去,满目的红像是燃烧的火,生机勃勃。
娇钺找了个落叶最多的地方坐着,白伞悬在空中,二人靠着静静的看太阳落山。
太阳隐在地平线之下,月亮慢慢从另一边升起,天色暗了下来,又因皎洁的月光重新亮起来。日月交际的那一刻,风景美得惊人,人也是。
岳青柏微抬头看天看日看月,看晚霞看白云,看一切未曾见过的真实与美好。
原来,活着的感觉是这样。
月上中天的时候,娇钺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打破了唯美又梦幻的场景。娇钺鼓着脸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岳青柏站起身来对着娇钺伸手,娇钺握上去却没有用力。
撑着伞沿着小路慢慢下去,月光扫在脚下铺就了一条银白色的道路。月下看枫叶,少了几分热烈多了几分清冷,不一样的感觉同样的惊艳。
林中飞鸟掠过总是会惊掉几片落叶,落在白伞上也不再违和,白与红的交织在月色下显得那么相得益彰。
二人都很享受林中漫步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好像听到了几声惊叫,惊起了不少的飞鸟。
下山之后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让店小二吩咐后厨做了些吃的送上来。
房间里岳青柏把玩着一枚枫叶,那是第一枚落到他手心的叶子,便被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无比平平无奇,却因为第一的殊荣被珍而重之。娇钺看着它,有些吃味,反应过来便嫌弃自己,不就是待在手上吗,哼,平常都是她牵着的,她的!!!
吃饭的时候,娇钺吃一口瞪一眼枫叶,幼稚的像个孩子。
岳青柏注意到了,取了一本书将枫叶夹了进去,娇钺才安分了些。
第二天出门打算去逛逛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堂里客人在聊天,说是昨天有人在隔壁的山上撞鬼了,那鬼穿了一身白衣撑着大大的白伞可吓人了。
娇钺看看自己看看伞,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看到他,大堂里瞬间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