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数天,娇钺总是有各种的理由,慢慢的,姜云逸也淡然了便在二楼住了下来。
而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孟婆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娇钺的梦境了,入眼仍旧是一片荒芜黄沙遍地,抬头是澄澈蓝天白云朵朵。复行数十步,一座木屋出现在眼前,占地不大院墙是荆棘篱笆,叩响门扉好一会儿才有脚步声传来。
娇钺穿了一身青衣慢吞吞的挪了过来,长发披散在身后,拉开木门侧了侧身子,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眼孟婆。
“今儿怎么你上门了?”
孟婆往里看去,往日残破的小屋有了新的生机,一株娇嫩的月棠被层层篱笆圈了起来,篱笆上肉眼可见的长刺散发着冷冷的光,孟婆打了个寒颤收回了目光。
“他们找不到你,卦师卜出你之前去了地府就找我那去了,让我联系一下你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娇钺随手扯了一把藤椅过来,坐下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回答。
“都不到二十年,那些人还是小孩子吗,就这么离不开我?”
孟婆也拉了个椅子过来,坐下,腰背挺直跟娇钺完全是两种样子。
“大佬,你之前在哪个地方,明明已经两百年过去了。从第一百零一年开始,他们就用各种方法找你,一直没找到。”
娇钺虽然有些震惊云谷的神奇,但面上仍旧没什么表示,对孟婆摆了摆手。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他们说,大概再有个几十年就回去了。”
娇钺想了想,按现在的进度,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还能给他们再带个老大回去,边想还摸了摸下巴。
孟婆见她的动作,有些防备的绷紧了身子,生怕她又想出什么奇怪的主意。
“你帮我查两个人。”
“什么人,我可告诉你,我就是个小官,你给我整个大背景的我可搞不住啊。”
娇钺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
“不至于,就是最近我在小世界遇到的人。”
手指轻点藤椅,娇钺闭上眼回忆世界坐标,手指轻点前方便有一面水镜显现,便是在梦里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唇角隐隐约约有血丝闪现。
“你别太用力,天道一直关注着你呢。”
“呵,让祂来吧,我小的时候都不怕祂,更遑论现在呢。”
娇钺嗤笑一声,抬头嘲讽的看了一眼天,面前的水镜上浮现出了岳青柏的脸-天幻大世界3090号小世界,确认孟婆看清了之后画面便变成了姜云逸的脸-天幻大世界0401号小世界。
“就这两个人查一下他们的魂魄转世了吗,没的话让他们投个好胎。”
娇钺放松身体靠在藤椅上,腿一晃一晃的,无比悠闲。内心甚至还有心情腹诽,自己果然是个好人,不跟师傅似的无缘无故占了人的身体。
“好。”
孟婆的身影慢慢变淡,最终被一阵风吹散。
娇钺从藤椅上蹦起来,走到月棠前,层层环绕的篱笆打开了一道小门,娇钺走了进去轻嗅花香轻触层层叠叠柔嫩的花瓣,感觉心软的一塌糊涂,回想起孟婆看过来的目光,皱着眉用层层迷雾遮掩起了小院里唯一有生机的地方。
孟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青蓝色封皮的书,用一种欲语还休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娇钺。
娇钺坐在藤椅上,打着哈欠。
“怎么了,没找到?”
“找不到。”
孟婆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娇钺看着上面偌大的生死搏三个字也全当没看到,挑了挑眉翻开了书,如孟婆所言,那两个灵魂完全不存在,毫无痕迹,就是两个不应该存在的魂魄。
娇钺合上生死簿,蹙紧了眉头,正襟危坐难得正经了几分。抬眸的时候,眼神冷厉似刀,在她眼中孟婆看到了堆叠如山的尸骨,以及积淌成海的鲜血。
孟婆的手搭在腰间,握紧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看孟婆神情戒备的样子,娇钺笑出了声随手将生死簿抛了过去,见孟婆手忙脚乱的样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不可控制。
“别怕,我现在这么弱小,做不了什么的。”
说着往后靠在藤椅上,挥挥手便将孟婆的身影化为光点,驱逐出了她的梦境。
孟婆走后,娇钺又在梦境中待了许久,白云被乌云驱逐,澄澈的蓝天渐渐遍布乌云,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珠打落,娇钺回过神来从梦境离开。
她离开后,风停雨歇,一切归于平静。
娇钺从床上坐起,拿起枕边的书提笔写了两个名字,一如生死簿上的表现一样,没有任何的信息,回溯不到过去也追溯不到未来,是完完全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两个名字。将书扔回枕边,起身下了床,打开窗户跳了下去。今天的月色很好,像极了娇钺第一次出现在云谷的那天。
躺在树杈上,仰头看天,月如盘星如盏,娇钺抬手勾画,守初如真人现身在面前。抚摸画中中的脸,娇钺轻声询问。
“师兄,你到底是谁呢?”
食指点在唇上,那画破碎开了变成漫天星光,浪漫唯美。
第二日铃铛没有在房间找到娇钺便跑到姜云逸的房门口嗷呜嗷呜直叫,娇钺睁开眼眼神清明从树上一跃而下,被露水打湿的发和衣恢复清爽,脚步飞快的往房间去,及时拉住了铃铛,但房门仍旧开了。
姜云逸迷迷糊糊的开了门,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睡衣的领口有些开,依稀可见白的刺眼的皮肤。
娇钺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姜云逸,姜云逸抓了抓头发弯下腰撸了一把铃铛,才起身跟娇钺说话。
“几点了啊,我去换身衣服一会下去。”
“才七点半不着急,你可以再去睡会。”
娇钺放软了声音,看着满是生活气息的姜云逸。姜云逸捂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湿意。
“不了。”
说着还摇了摇头,藏在发间的耳朵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尖尖,格外招人。
娇钺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十分克制的应了下来,带着铃铛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