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又在门外狂叫,娇钺被吵得不厌其烦从床上爬起来拖拉着鞋往门外走去。铃铛不停的扒门,见娇钺出来叼着娇钺的衣腿就往姜云逸的房间去。娇钺扣响房门,有条不紊的敲着门,铃铛不知道怎么回事,疯狂的扒拉门,看着铃铛的样子娇钺心也乱了。
一根纤细的红线进了锁眼咔吧一声,门开了。
娇钺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穿着米黄色棉质睡衣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娇钺刚放下心来便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娇钺脚步慌乱的往床前走去,姜云逸安静的躺在床上,仍旧漂亮,但已经没有了呼吸。娇钺半蹲在床前,咬紧了唇,倏然笑了,舌尖自唇上舔过,满口的血腥味。
“第二次了啊,师兄。”
娇钺勾唇浅笑,眼底却蒙上了一层血色,抬手轻轻触摸姜云逸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往上拉了拉被子,仔细的给姜云逸掖好被角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起身,无比淡然的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间取了书。伸手自封面上摸过,白玉书本不停变换形状最后变成了两枚玉质手环,一枚白玉无瑕细弱银丝,一枚上面血丝遍布不停游走宽约一指。娇钺将那宽些的带在腕间,手环慢慢缩紧变成了一个环状纹身贴在腕间。勾了勾手指,另一枚攀附在上,如藤蔓。
无双在白玉书变换的时候就已经被排斥出去,傻愣愣的在地上蹦蹦跳跳看着发生的一切茫然无措。
娇钺回到客厅坐好,铃铛好像预知到了点什么,趴在娇钺脚边无比安静。
咬破手指抬手勾勒一个血色符文,一个深红色的漩涡在面前显现,娇钺打着哈欠伸了一只手过去。少女的手掌在另一个世界变得无比大,正舀汤的孟婆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从排队的人里把宋月月【第一个世界中被娇钺替代了身份的人】抓了出来,送到了娇钺的身上。
拎着宋月月的魂魄到了阳间,一层浅金色的光芒罩住了宋月月的魂体。
娇钺有些讶然的咦了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抬手点在宋月月眉间,血迹入体,宋月月的眼神清明,看向娇钺带着几分儒慕。
“我要走了,你便先以秦江悦的身份活吧,我跟孟婆说好了,死后是立即投胎还是怎么样,看你的决定。”
“嗯。”
宋月月应了一声,恭敬的行了一个繁杂的礼。
娇钺最后看了一眼铃铛,闭上眼睛身体软了下去,宋月月的灵魂入了娇钺的身体,睁开了眼睛。
随着娇钺魂魄的离开,姜云逸的身体慢慢变透明,这个世界所有有关他的消息都在慢慢抹去。娇钺高悬云端,摩挲着腕间的痕迹,笑得高深莫测,等一切尘埃落定方才转身对着无双勾了勾手,无双跳到她的掌心上,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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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谷无岁月,或者说离开后无从判断云谷的岁月。
无双第一时间跑去找师傅,娇钺对师傅视而不见轻车熟路的往守初房间去,却被师傅叫住。
“守初今天不想见人。”
娇钺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往守初房间去。
树下的人影一闪而过挡在娇钺面前,青年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个面瘫。
娇钺完全不想搭理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她走一步,那青年也往前一步,一直挡在她面前,娇钺有些怒了,抬脚便踢了过去,正揣在青年腰间。青年愣了一瞬,娇钺翻了个白眼,纵身离开。
敲响守初房门的时候,娇钺难得的有些忐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师兄?”
娇钺一连喊了好几声房间都没有反应,一时有些着急,担心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推门走了进去。
守初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微微发着抖,娇钺半蹲在床前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小声的喊着守初。
“师兄,你怎么了吗?”
“我没事。”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声音有些哑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稚嫩与彷徨。
娇钺的眼倏然睁大了,圆溜溜的,不对劲太不对劲,刚刚那一声语调像极了姜云逸,这不对劲。
抬手有些强硬的拉下了被子,守初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被娇钺看入了眼底,干净的眸子蒙上一层水色,无比好看无比诱人,但娇钺却顾不得欣赏,心底的怒气蓬勃而发。在守初看不到的地方,手握紧,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微微的甜腥味传入鼻腔让娇钺平静了几分。
“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守初往下缩了缩,无措的摇了摇头,那神情有些陌生却也很熟悉。
娇钺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唇映在守初的额头,守初的眸睁大了,只有细看才能看到的眼底微弱的挣扎刺痛了娇钺的心。
“别担心。”
娇钺轻声安慰着他,咬破右手食逼出一滴心头血指点在守初额头上,一抹朱红显现闪了闪便沁入皮肤,只留一个很浅很浅的印子。
守初昏睡过去,神情安宁,娇钺抬手抚上眉间的浅色印子,自言自语。
“别担心,有我在。”
娇钺靠在床前,脸色苍白的像鬼。
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娇钺掐了掐掌心让自己更清醒些。她不放心睡着,总觉得一旦睡下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从腕间扯下白玉环,缠绕其上的银丝被娇钺系在了守初腕间,白玉色与肌肤的白融为一体看不出来。白玉环被拉扯着变成一条锁链,娇钺扔了出去锁链变大将整个房间圈住。
青年抬手推门却被弹了出去,虽然没有受伤,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无比难看。甩手回了树下,无双看着他阴沉的面容,喋喋不休的嘴也闭了起来。
娇钺抬眼往外看了一眼,好像透过无尽的空间与青年对上了眼。
低头摩挲着守初的脸,娇钺轻吻他的唇瓣,有呢喃声漏了出来。
“只有你喜欢才会有姜云逸,你不喜欢没有人可以逼你变成姜云逸,我会保护你。”
睡梦中的人好像听到了娇钺的话,整个人都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