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顶层有一间闲置已久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偏向于低调中的奢华。娇钺推门进去偌大的房间摆满了放在当时都价值千金的东西,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被子轻又薄,被面是上好的缎子,内里用上好的鹊羽填充,轻轻软软,捧在手上重量好似没有一般。更奇的是,毫无鸟类特有的气味。
娇钺抖了抖被子铺在床上,坐在床上托着下巴盯着师云逸看个不停,盯得师云逸一脸的莫名其妙。就也只能盯着娇钺头顶看,到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又相视一笑。
夜晚不间断的梆子声让两个人回到了过去,自是一夜好眠。
梦中都梦到了一堆光怪陆离的事物。
娇钺睡下后,身着红衣的漂亮小姐从房顶翩然而来,数不清的灰色身影从各处蜂拥而来,挤满了整个房间,对着娇钺和师云逸二人小声议论,脸上带着喜悦与满足。
窃窃私语间,娇钺面上的神情越发柔和温暖,随着又一声梆子声响起,那些灰色身影慢慢散去,空留下淡淡的叹息声。
梆子声渐渐远去,娇钺睁开眼睛神色清明,站在窗口看着那些灰色光点消散在整条长街之上。
值得吗?
在空洞的人世间存在这千年时光,就为了见见曾经的的君主?
这真的值得吗?
娇钺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第二日是被楼下的声音惊醒的,娇钺将门关上之后,里面曾经保存良好的东西蒙上了厚厚的尘埃,多了岁月的沉淀多了陈旧的气味。
带着师云逸下了楼,哈欠连天的样子让冉秋利一行人很是怀疑昨天晚上这两人干了什么,但不敢问,那大力气谁敢问。
出了木楼,再看周围的物事,众人意外的发现跟昨天完全都不一样了,颜色艳丽的褪去了色泽,一切都蒙上了灰尘,昨日那一幕幕像是一场场的幻影,众人翻看着残留下来的影像才能看到这些物件崭新的样子。
冉秋利手中的碳笔在纸上飞速游走,勾勒出了一幕幕场景。其他人更专注了些,盯着那些古物更加的用心了。
走过漫长的街道,有人回望过去,愕然发现二楼原本洞开的窗户都关上了,门窗紧闭。
有人特意倒着走,就见他们走过的房屋窗户一扇扇的关上了,就像是有人操纵是的,那种暗戳戳的恐怖让人不禁打起了寒颤,拢紧了身上的外套,试图借此获得一点安全感。
道路尽头是一座研究人员曾经在历史文献上见过无数次的府邸,上面挂着丞相府三个字,说来丞相玄策应该是四象中唯一一个有正当官职的,其余三人都是有实权但是没有正当的职位,以至于后人研究了很长时间,到底四象之中最受衍皇喜爱的是谁?
因为此,青龙玄策一直高居榜首数十年,甚至有不少人认为衍皇和青龙应该有其他的超越了君臣的关系,才以至于青龙成为了四象中唯一的特例。
娇钺的原身是忠实的衍朝正史迷,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野史和猜测毫不在意,也因此未曾听到过这个传闻,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丞相府建造的并不是很华丽,甚至有些简朴,完全配不上一朝丞相的地位,要知道在衍朝,衍皇一生未婚,称皇后后宫没有一个人,以至于丞相真真算的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
娇钺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面前的两尊似睡非睡的石狮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迈步走上台阶,叩响了青铜的门环,笃笃的叩门声响起,惊醒了沉睡的街道。
门前的两盏灯笼亮了起来,细细听门内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正在一点点的靠近。冉秋利小步的挪着往娇钺身后躲,其他人也跟着学,明明是害怕的,偏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光。
“谁啊?”
一个年迈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我。”
娇钺哑着声应了一句,门内的脚步声变得急促了,不一会房门开了。跟众人想象的不同,开门的是一个机关人。机关人做的很逼真,言行举止就仿若真人一般,眼睛用了漂亮的宝石镶嵌而成。
“玉管家,好久不见啊。”
“对对对对,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玉管家没有人的器官肢体,不会流泪,但浓浓哑意的嗓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
“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您了,小老儿还以为又是些毫无敬仰之心的可怜人呢,幸亏您应了声,不然上了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见大人了。”
玉管家外面套了一层浅灰色的衣袍,走动间手臂挥动就露出木质的纹理。
冉秋利众人听着玉管家与娇钺交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心里毛毛的。
“哎呀,人老了,忘了先请您进来了,各位贵客也一起吧。”
玉管家近乎恭敬的将娇钺请了进去,又往后招了招手,一排机关人从各个角落里一涌而出,分分分走到各人身边带着人进去。其他人是拘谨有,但兴奋更多些。
府邸是按照玄策真实的丞相府等比缩小的,因为空间的缘故比真实的小了些,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正厅。整个正厅的布置给人的感觉就是刻板,完全是一个度量尺的存在。
“各位客人先休息会吧,我会安排人将诸位想要的带上来,到时候希望各位能就此离开丞相府。”
众人三三两两对视,一时间想同意又有些不甘心。
玉管家看懂了抬手拍了拍,木头碰撞的声音是闷得很。两旁的侧厅里走出了密密麻麻的机关人,与侍者不一样的是这些机关人都是金属制造的,金属的光芒在稍有些暗沉的房间里都泛着冷光。见此情况,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娇钺,期望娇钺这个恐怖大力女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娇钺回头看了眼,对着一具机关人勾了勾手指,不得不承认玄策在机关方面的天赋远远比他做军事更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