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出门的时候,方文江和娇钺点头示意之后便牵着聂文琪的手去了楼下。一个夜晚的功夫,方文江的变化却无比之大,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恨不得下一刻饱饮鲜血,却仍旧会在看向聂文琪的时候掩起心底的杀戮与血腥,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琥珀心底有些许的不忍,她预料到了未来的一切,看向聂文琪的时候眸子中偶尔会有不忍闪过。
娇钺把玩着守初的手指,凑到守初耳边,小声的与守初说话。
“我残忍吗?”
守初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喘气声弄的耳根通红,瞪了娇钺一眼却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而对于娇钺的这个问题,他也只是很冷漠的摇了摇头。
“与我们何干呢?”
娇钺笑出声来,将半个身子虚虚的压在守初的身上,却一分力都没舍得用,就像是生怕压坏了守初。
娇钺活了这么多年,要说修道,修的最多的竟然是因果之说。
因果,这个词残忍又浪漫。她的目光落在聂文琪的身上,人总是说今生事今生消,死了便都一了百了了,但人类从来没有想过,今生未了的因果会被带到下一个轮回之中。
如果你发现你莫名其妙的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一直吃亏,且永远无法挽回败局,那么也许你只是在偿还上一世欠了对方的因果罢了。
娇钺有些厌恶因果一说,却也因为天道的缘故对于因果多有研究。
佛也曾说,因果轮回,皆有定数。
“江哥,他们也要与我一起吗?”
马车中,聂文琪靠在方文江的身上,头依靠在方文江的胸膛上,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笑对方文江,不看神情光听话语就听出了一分不开心来。
“相逢即是有缘,琪琪难道不想多一个人祝福我们吗?”
方文江低声哄着聂文琪,说出的话也让聂文琪红了脸颊,她摸着小腹,对于成亲的渴望又更浓郁了许多,她盯着方文江的面庞,英俊非凡还特别宠爱自己,为什么以往的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但现在也不晚,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痴迷。
在聂文琪注意不到的地方,方文江眼底更多的是诧异。
昨晚他做梦了,又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一切,跟以往不同的是那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直到现在还能记得清清楚楚。他清晰的记着,前世除了岑处严,其他的几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前世的岑处严跟昨天他遇到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方文江仍旧能记起梦中的岑处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对于聂文琪是完完全全的痴迷,聂文琪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岑处严为之发狂,后来更是为了聂文琪将魔教都拱手送上,不然上一世那个孽胎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毁了藏剑山庄数百年的基业。
想到这,方文江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气拥着聂文琪的手臂都不由自主的更用力了一份。在睡梦中,聂文琪嘤咛一声,动作间却不自觉的将小腹护了起来。
看着聂文琪的动作,方文江倏然笑了,那笑容说不出来的诡异。
咕噜噜的马车声让一切都多了那么几分岁月静好,琥珀抱着剑坐在娇钺身侧,静静的看着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平稳了下来,心境更是一日千里。而路途中偶尔娇钺看到琥珀练剑的时候,也会在守初的注视下指点琥珀一二,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依偎在守初的身侧两个人黏黏糊糊的,看着那两人的样子,有时候琥珀也会对爱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渴望,却随后被手中冰冷的长剑打破。
还没等到飞云峰,岑处严就因为教内的事务过多被一个又一个的飞鸽传书给催了回去,走的时候一步三挪的,看着琥珀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一边叮嘱了一下蹲在肩头貌似很老实的阿玉,以防下一刻自己就不了岑处严的后尘。
方文江将聂文琪送到飞云峰的时候,已入了冬,甚至下了两场薄雪。琥珀趁着聂文琪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的给她把了两回脉了,脉象很稳胎儿很健康。
银装素裹的冬日,飞云峰上却已经多了层层叠叠的红,聂文琪看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哪怕从马车上下来时不住抽搐的小腹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个很是荒唐的点子,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打算去见父母了。
方文江看着她周身掩饰不住的欢呼与雀跃,眸子的暗沉更浓郁了些,他站在聂文琪的身侧看着点缀了无数红色的宅子,看着威严的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弯腰恭敬的喊了一声‘伯父伯母’。聂文琪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到那个略带三分英气的中年女人怀里,娇娇的喊了一声母亲。
“这几位想必就是你的几位朋友,快请进。”
中年人先是与方文江说了两句话,才将目光转到了娇钺等人的身上,眉头不自觉的就蹙了起来,尤其是发现娇钺和琥珀的面容极其出色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不喜,虽然很快就被掩藏了起来。
聂文琪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父母,对于娇钺三人也不似路上那么忍耐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拉着母亲的手就往府中去,要不是有事情与母亲商量她就让母亲直接给那几人一个下马威了。
方文江对着众人抱歉的笑了笑,转头与中年人介绍起了三人的身份,听方文江说了三人的身份后,中年人不迭的点头将人迎了进去。
进府就有下人将娇钺三人往后院带去,娇钺也不在意,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这个时候也并没有有太多的要求。慢吞吞的跟着下人去了后院,等人走了,娇钺就溜去了守初的房间,等琥珀找过去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
无双也不介意在守初面前暴露自己了,一个小球球在桌子上蹦跶来蹦跶去的。
【主人主人,你知道吗,段云光也来了,大概还有两日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