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昀的掌心白皙,上面放着一把刀,刀尖锋利纤薄,隐隐透出寒光。
倦江的目光落在陆时昀的手心,对陆时昀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并没有主动开口问。
“他让您失去了记忆,您知道吗?”
陆时昀有些乖巧地仰着头看倦江,绝色的眉目中透出几分安静,这样的角度,倦江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洁白领口上绣着的玉簪图案。
陆时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倦江,他在看倦江的态度,看她愿意相信谁。
倦江听到这话,眸光在陆时昀的身上顿住几秒,看不出来她有没有相信陆时昀的话。
莫赋有些心虚,虽然他知道这样没有证据的话很难被倦江相信,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多了几分紧张。
莫赋面上故作淡定,“大人,我怎么可能对您动手,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莫赋辩解的话落下之后,倦江没有回答,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双凤眸清冷无波。
她像在思考抉择,又像一个漠然观看表演的观众。
莫赋有些猜不透倦江的心,但是他清楚倦江现在并没有和容清泽有关的记忆。在一个陌生人和一个相伴千年的属下之间做选择……莫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于是莫赋心底多了几分镇定,“我相信大人的决断,不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莫赋说着,看了眼陆时昀,本来是跟倦江解释的话,却忍不住成了故意说给他听的。
“陆先生大概不知道,我和大人相识的时间,远比你想象中要久的多。我是什么样的人,大人再清楚不过了。”
陆时昀没有理会莫赋的话,但是目光却略微冷凝,他有些厌恶莫赋的聒噪。
陆医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眸子微垂,纤长的眼睫轻颤,透出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他轻声开口:“您曾经说过,很多人,即使认识再久,在您心里的定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话是倦江之前在解释她和萧柏龄的关系时说过的,只不过陆时昀不清楚,萧柏龄和莫赋在倦江心里的地位是否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句话倦江大概也不会记得。
倦江听到这句类似解释的话之后微微蹙眉,她并非会像是主动开口跟外人解释什么的人。
只是,陆时昀看上去根本不像在说谎,而且这句话也的确算是她心中所想。
倦江一双漂亮的凤眸依旧漆黑平静,只不过她的心里却如同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荡出几圈波澜。
她,到底和陆时昀是什么关系?
她并不会和下界的人有什么纠缠,可是看这个陆时昀的样子,又分明和她很熟。
莫赋见倦江迟迟没有开口回答他们的话,俊朗的容颜流露出几分担忧,心下有些沉。
难道大人在没有记忆的时候,依然会倾向于那个容清泽么?
记忆是情感的载体,当载体被封印,理所当然的,那些情感也会被封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