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此事来,必定会得罪静华长公主,甚至于会得罪的是惠临帝。
静华长公主故意诬陷秦渺渺,此事传出去,丢的是公主的颜面也是皇家的颜面。
但若是不说,秦渺渺这一辈子怕是就会毁了,明明也是高高在上的贵女,为何要受这般的羞辱?
一如她母亲一般,大半辈子活在冤屈之中。
乔若云道:“此事若无妹妹亲自作证,怕是无人会信。”
乔锦娘纠结之际想到了陆宸,便道:“对外说是陆宸见到的便可。”
乔若云更是震惊无比地望着乔锦娘,“那毕竟是殿下的亲姐姐,殿下岂会帮理不帮亲?这样做殿下不会气恼吗?”
乔锦娘思索了一番道:“可是总也不能看着秦渺渺为此做了傻事吧?”
静华长公主摔下马一事在坊间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众人都说秦渺渺小性子,嫉妒着长公主与林墨走得相近故意而为之。
直到秦家有人说了,太子殿下目睹了秦渺渺是被冤枉的。
那球根本就没有砸中长公主殿下,这坊间传言更厉害了。
不过到底是公主,众人都是避讳着说的,可越是避讳,越是引得百姓们好奇。
这是被御史知晓之后,便在早朝时分,递上了一个折子:
“陛下,长公主殿下故意陷害重臣之女,以权压人,不配为公主之尊,请陛下明鉴!”
惠临帝哪天没有收到弹劾公主的折子才叫奇怪,但也没有想到向来不给他惹事的静华竟然会有人前来弹劾!
而且还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惠临帝气恼地让着那日在马球场上的众人都入宫,好些贵女先是推脱没有看清楚。
后来听到已经太子殿下已经为秦渺渺作证,才纷纷都说出来实情……
“那日秦小姐打出的马球的确是没有砸到公主的,公主是自个儿故意摔下马的。”
“我们当时以为是看错了罢了。”
惠临帝气恼至极,公主以往被弹劾不过是一些养面首闹出争端的事情,头一次有这种丢尽皇家颜面的事出来。
惠临帝直接罚了静华长公主半年的俸禄,降为公主。
因着当朝没有几位公主,是以在封赏的时候,直接都是封了长公主。
乍一看,静华公主也没有损失什么,可到底是不受陛下的待见了的。
乔锦娘听玉燕说了外边的绯闻,见秦渺渺真相大白。
乔锦娘才松了一口气。
忙活起了百味楼开业之事,她想过把江南的牌匾运送来长安,可又太麻烦。
索性想着自己题字,她画画不行,书法倒是不错,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临安百味楼如今的牌匾乃是陆宸所写的,那字便很有容纳百味的气魄。
乔锦娘便去寻了陆宸写百味楼这三字,她第一次走地道,昏暗的紧。
快要到了出口时,便听到了外边两人在商议的话。
“你那皇姐当真是太焦急了些,莫说陛下还没有答应,就算是答应了谢二郎娶她,她也没必要这么毁了自己的名声吧?”
陆宸道:“我这皇姐已经远嫁过一次,自然不愿再去远嫁一次,纵使在长安名声受损,也好过去往江南。”
另一个男声道:“锦儿的脾气还是没有改呐。
也幸好这一次静华公主本就是算计着自个儿要丢颜面的。
否则,锦儿这么做,怕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唉……这长安还是不适合锦儿呐!”
陆宸微恼道:“谢蕴,如今,锦儿这两字可不是你能叫的。”
“可是我这两字也是从小叫到大的,你纵使不许,我以往也都叫了!”谢蕴道着,“她太过侠义,在长安这种捧高踩低的地方,太格格不入了。”
陆宸直视着谢蕴的眼睛道:“不管是不是格格不入,她是我的妻,只会留在长安。”
谢蕴垂下了眸子,“那就请殿下好好护着她了。”
“此话不用你来说。”
乔锦娘并没有从暗道里出去,她抿着唇,陆宸明知这是静华公主的算计为何不和自己说明白?
他终究是觉得自己不配知晓这些朝堂政事?
幸好自己让他背了黑锅,否则不是平白无故地让她惹来陛下的嫌弃?公主的记恨?
……
百味楼开业之日已经定在了十月初,乔锦娘后头还是自个儿写了一个牌匾命人去雕刻。
不过,百味楼还不曾开业,那迎宾楼的掌柜的便因为无知者无罪而被释放。
迎宾楼照样是继续开了下去,只是没有多少人再敢去迎宾楼之中用膳了。
乔锦娘在百味楼之中,查看着里边的布局。
听到了茴香愤愤不平的话道:“那迎宾楼掌柜的害人不浅,凭什么就无罪释放了。”
乔锦娘早就听乔老夫人说过此中的缘由,她也不气。
陛下孝顺,若是重重惩治了迎宾楼掌柜的,万一太后服用米囊花果之事被外人知道,则不好定刑。
“唉,这里是长安,谁让人家有后台呢。”乔锦娘叹气道。
茴香对着乔锦娘道:“姑爷还是太子殿下呢。”
乔锦娘说着,“什么姑爷,人家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看不起我们这种蠢笨的人……”
陆宸刚入内,便听到了乔锦娘这话,“哪敢看不起你呐?再说你哪里蠢笨了?
你可聪明着呢,知晓黑锅让我帮你背。”
乔锦娘轻哼了一声,“你随我来。”
百味楼不仅仅是酒楼还是客栈,这上边就有住宿的厢房。
陆宸随着乔锦娘进了厢房之中,便道:“好好得怎么又生气了?”
乔锦娘直截了当地问着:
“前日里我走过你挖的地道了,我在你议事的地方听到了你和谢蕴的话。
你早知是静华公主的算计,你为何不和我说明白?
眼睁睁地看着我自以为侠义地去揭露此事。
亏得我一直纠结着该不该选择侠义,原来从一开始便是算计!”
陆宸道:“此事说起来太复杂了,所以才没和你说明白的。
本以为你不会去管此事的,也就没有与你说,你若是想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就是了。”
乔锦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陆宸顺手要去接,只见乔锦娘一饮而尽。
陆宸浅笑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谢家说起,当年谢家大房二房夺权,谢家大房子嗣单薄,唯独只有谢蕴一人,谢蕴为了保全自己,就一直以女装示人。
怕二房算计,以自小体弱一个人到了临安别庄之中休养。
谢家家主更偏向于大房,可二房却是子嗣兴旺,如今世家式微,但谢家在文臣间还是颇有威望,且在江南也算是大族。
父皇一直想要拿下谢家,他本想是辅佐谢蕴,毕竟谢蕴只是一个“女子”,他让谢蕴为太子妃,打得便是能够将谢家归为皇室所用的心思。
二房得知父皇心思后,对父皇许诺会忠诚于父皇,只要二房能在谢家夺权,为表忠心愿意娶皇姐为妻。
父皇这段时日还在思虑,到底是选择帮衬谢蕴还是帮衬二房?
若是帮衬谢家二郎,必定要嫁一个公主过去,此事应当是有人让皇姐知晓了,她才想出来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谢二郎必定不会娶一个名声尽失的公主。”
“你与谢蕴走得相近,就不能说服你父皇帮衬谢蕴吗?”乔锦娘问着。
陆宸一笑道:“我和谢蕴不过也是互相有利可图罢了,但我与谢二郎照样也有利可图。
且谢二郎比谢蕴蠢笨,又好控制,若真的愿意对皇室恭恭敬敬的,我何必要帮着谢蕴呢?”
谢蕴自以为将对乔锦娘心思隐藏的极好……
可那时候尚且在临安之时,同为男人,初见谢蕴时,他便知晓了他对乔锦娘那不一样的心思!
陆宸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气度,去帮着情敌夺谢家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