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陆宸到了侯府的一处院墙边,一跃跳到侯府的高墙上。
还不等落地,就听到了底下几条威武狼犬的吼叫声。
昏暗的夜里,狼犬泛着绿光的眼睛瘆人得很!
底下侯府一众侍卫提着灯笼跑了过来,拱手对着陆宸道:
“参见殿下,侯爷说爬院墙恐伤了您的金玉之躯,还请殿下走正门为好。”
陆宸:“……”
安远侯府守卫森严,陆宸以往能入无人之境一般,也是因有暗卫相助。
可是安远侯得知了陆宸夜探香闺之后,便又加强了一层守卫,即便是暗卫也找不到机会。
况且这些暗卫本来也不能露面,只能小心行事,毕竟宫中往臣子家里布眼线,着实有些不妥。
陆宸无奈便从墙上翻回了外边,从正门而入。
安远侯连连迎了上去,“臣拜见殿下,殿下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陆宸道:“孤来见见锦娘。”
安远侯拱手道:“殿下,这不合礼数,婚期在即,大婚前见面是不吉的。”
陆宸厉眸扫向安远侯。
可素来在他跟前卑微的安远侯这一次可决绝得很:“殿下,婚前相见这真的不行。”
传出去,他们侯府的颜面要不要了?
安远侯拱手道:“殿下,不过也就大半个月了,这时间转瞬即逝,您就不要为难小臣了。”
陆宸:“……”
玉燕得知了前院的消息,回来对着乔锦娘道:“那太子的脸色是极黑的,头一次见侯爷在太子殿下跟前这般硬气呢!”
乔锦娘轻声一笑,陆宸也是活该。
不过,陆宸生辰在大婚之后的两日。
生辰在即,乔锦娘还是得给他准备些生辰之礼的。
他一直抢着曦儿的玩偶,乔锦娘便想到了可以给他做一个狼狗的布偶……
翌日一大早,许久不见得福禄郡主便上门来引诱着乔锦娘道:
“你也闷在府中许久了,这春光正好,不出去见识一下长安城之中的明媚春景,可惜了。”
乔锦娘对着福禄笑笑道:“我也想出去,可是如今已是不能随意出门了。”
圣旨已下,册妃之礼已过,她便是太子妃殿下,出府时的规矩也便就众多,也不能轻易出府。
福禄脱下她所穿着衣裳……
乔锦娘连连闭上眸子,“福禄郡主,我可没有什么磨镜之好呐!”
福禄脱下里面穿着一套男装,递给乔锦娘道:
“你想什么呢?虽然你要比我高些,但我的衣袍都宽松,你穿上这套男装,与我一道出去即可。”
乔锦娘可不愿婚期临近再惹出些是非来,即便她是真的被关的有些久了。
便拒绝道:“郡主可别为难我了。”
福禄道:“你今日不出去会后悔的,今日有三月三的花神庆典。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全长安的女子都去看花,会扮做花仙子,独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院子里,我这是替你感到可怜可惜罢了。”
乔锦娘道:“花神庆典不该是二月二吗?你可别唬我。况且三月三也已经过了。”
福禄见骗不了乔锦娘,便道:“算了,我说实话吧,是太子表兄要见你,他进不来,就让我带你出去。”
乔锦娘:“……”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花神庆典,可长安的牡丹都开了。
太子大婚,万国来朝,正街之上可是极其的热闹,有着好些我们都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呢!”
乔锦娘问着福禄道:“陆宸给了你什么好处?”
福禄财迷一笑道:“一百两银票。”
乔锦娘道:“一百两?你得分我五十两。”
“你都这么有银子了,你那知味阁百味楼日进千两百两的,羡煞长安多少人?还要我这五十两?”
福禄护住了荷包之中的银子。
乔锦娘浅笑道:“那也架不住有一个会败家的夫君,让你过来寻我,就花了一百两。”
福禄郡主对着乔锦娘道:“你快换上衣裳吧!”
乔锦娘换上了福禄郡主带来的男子的圆领袍,道:
“即便我穿着男装,可是家中的丫鬟侍卫还是能认得我的,怎么出去?”
福禄郡主道:“这不难!”
福禄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扎破了油纸,鲜血淋漓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哎呀,我腿伤了,红菱,你去让我的马车进院子里来。”
比福禄的马车,更快到的是世子乔律。
三月中旬便是春闱,离春闱不过几日,乔律一直在侯府之中备考。
这会闯进来,连着乔锦娘都愣了愣,“弟弟,你有何事?”
乔律都没有留意乔锦娘为何要穿成男装,只见到福禄满腿都是血,连连道:
“快去请太医,不行,太医来得太慢,郡主,恕我唐突了!”
还不等福禄反应过来。
她便被比她略高一些的乔律放在了肩上,像是扛着麻袋一般的扛着,步伐跑得飞快。
乔锦娘:“……”
福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这一百两银子可真难挣。
“乔世子,你快把我给放下,我腿脚没事!”
乔律紧张道:“怎么会没事呢?你的腿好多血!”
福禄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乔律将她扛进了太医院。
太医院众人见福禄郡主的衣袍之中皆是鲜血,连连上前治疗。
福禄连声道:“没事,我真没事。”
乔律握住了福禄郡主的手,万分紧张,“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就不准我小日子来了吗?”福禄轻哼。
乔律不知小日子是什么意思。
年迈的太医们脸上一阵青白,也有个太医好心替乔律说了女子的月事。
乔律望着自个儿衣袍上染着的血,耳尖红得也似血一般。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本郡主回去,我的肚子都快要疼死了!”
福禄只觉得胃顶在乔律的肩上难受极了。
太医说月事会导致腹疼。
他便以为福禄郡主也是因月事而腹疼,喝些热糖水便能舒缓许多。
他便又将福禄抗在肩上,打算快些回侯府给她熬些热的糖水,减轻下疼痛。
又被当做麻袋的福禄真想骂乔律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娘和爹爹说过,乔家祖上皆是大棠的大功臣。
算了,算了,看在他姐夫一百两银子的面子上,也就不骂了。
福禄回了乔锦娘的院落,便将乔锦娘塞进了马车里,让着车夫驾马离开,这一百两她必须得挣到。
红菱等丫鬟:“……”
破天荒头一次下厨熬糖水的乔律端着糖水过来,不见福禄的踪影,生出了隐隐的失落。
回到书房,见着沾血了的衣袍……
他既是羞赧,又是将衣袍脱下了锁进了木箱之中,全然没有见到那血上还沾着些许细碎的鸡毛。